那抹红色在所有人或是紧张,或是贪婪,或是惊恐的目光中急驰而过,在临近绊马绳的刹那灵巧的跃起,随后便像是无事发生一般的远离了这片林地。
这群路匪的头头长松了口气,他转头看着身边那些依然在惋惜着这马儿逃掉的同伴们,只感觉浑身发寒,今日这事情如此解决了,那下一次呢。
这些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和他们在一起,之后恐怕总有一天会被连累着落下如同那山匪老大一样的下场。
在他刚刚落草为寇的时候,他的想法是此后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只是此刻看来这大煜境内已然没有了完全脱离开来的地方。
回去了之后还是花点钱买个路引,然后找个地方安个家吧,这般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营生确实不是个长久的事情。
似乎是因为与这马儿那一次默契配合的缘故,祝卿安在将手中缰绳交给邱家的管事时,那马儿还略显不舍的用自己湿润的鼻子拱了拱少年的肩膀。
京都那边祝卿安没有找到时间摆摊代笔,如今回来了则是必须要喂一喂云笺了。
只是到了熟悉的地方之后,祝卿安就发现那前去学艺的柏三居然坐在小书店外面,少年面上挂了彩,整个眼角都是肿起来的。
他此刻坐在小书店中,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发着呆。
隔着老远的祝卿安就看到那几个穿着短褂的人游走在周围,每当有人想要来小书店内坐坐,就会被这几个人拉着或是挑拨,或是胁迫的离开。
来这小书店的大都是一些周围识些字,但是地位不算太高的管事和老师傅,他们来这里也就是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遇上那态度颇为蛮横的混混,他们大多是骂两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可以休闲的地方不差这一个,他们不可能为了休闲而在这里和那地痞打擂台。
小书店的生意因此而异常的惨淡,甚至于连带着书店旁边的一家茶摊的生意都落了下来。
祝卿安在远处记下了那几个盯人的混混,这才走向了小书店。
就在他往那边走时,那茶摊的老板娘则是叉着腰来到了正看着店的柏三面前,显然是将这惨淡的生意归咎于了柏三。
“柏小子,大娘其它的不说你什么,但是这事情你要解决一下啊,要不然咱们的生意都没得做了。”
那茶摊的老板是个妻管严,此刻正一脸尴尬的看着柏三,之前的事情他们也听了个大概。
这柏三之前拜入了一个本地的大画师门下,后来大概是和对方闹掰了,那画师就将他给除名了,这都不算是什么大事,毕竟师徒传承往往就是如此。
老师傅为了保证不会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大都会选择用师徒关系来约束住门人,这无可厚非。
徒弟往往为了让自己晚年也可以有一个好去处,大多也是愿意遵从这份关系的,常人听见那破门而出之人也大都会天然偏向于师傅而非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