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依言退下了。
“宜修!贱人!是不是你?我就知道那狐尾百合花上的药,一定是你干的!除了你,还有谁会这般阴毒?”
柔则见到宜修,也停止了哭闹,转而恶狠狠的厉声质问道。
她的嗓音嘶哑,形容枯槁,此刻撕下了从前在宫里伪装的面具,所谓的温婉与柔弱荡然无存,哪里还有半点曾经身为掌上明珠的、世家大小姐的样子?
宜修看着她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般歇斯底里。从头到脚,与自己年幼时记忆中的嫡姐,简直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那百合花上的药是她找人下的,自从她派去凌云峰附近的眼线回来禀报,说柔则近期每日都要派芳若去采一束狐尾百合后,宜修就顺势想到了这样的计策。
在胤禛启程去甘露寺的前一天夜里,她派人暗中给那一小片花丛动了手脚。
此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柔则,历经两世周转,原本应该最亲密无间、相互扶持的亲姐妹,又一次成了现在这样不死不休的局面。
“姐姐,”宜修讥诮的出声道,这称呼让柔则明显愣了愣——她有多久没在听见宜修用这样的称谓唤自己了呢?
大概是从她刚入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吧。
也是从她被封为格格的那日起,她与宜修的尊卑地位彻底对换。
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功把宜修拉下水,替自己谋得正妻的位置,回到原先她高高在上,庶妹做小伏低的日子了。
“就算那百合花不是你的手笔,你谎称自己病重危在旦夕,欺骗皇上和太后,这样的罪名,你不会觉得自己死的很冤吧?”宜修嗤笑道。
“你这是承认了,是你在狐尾百合上下的药?!原来你对我早有防备,是不是哪怕我离了宫,你也不曾有一日放松过警惕?”柔则冷笑了一声,“哼,皇后娘娘还真是肯为我费心思啊。”
“毕竟姐姐刚入府时,连本宫腹中的孩儿都惦记着痛下杀手,本宫自然不得不防。”宜修意态闲闲地看着柔则满脸怨恨的表情。
不出所料,柔则并无一丝心虚歉疚之意,只是更加忿忿不平:“那又如何?难道你就是什么好人吗?你就没有明里暗里的对我下手过?”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寒意透骨:“你连我的额娘都敢毒杀,那是你的嫡母啊!宜修,你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日后遭报应吗!”
宜修突然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报应?呵,若真有报应,那你额娘那个贱妇,早该在陷害本宫生母时,就该进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
柔则呆呆的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她的样子,大概是早就知情了。
“看来你们母女还真是一样,愚蠢轻狂、毒如蛇蝎,只不过你比那个贱妇更擅长伪装。”宜修冷冷的道。
她骤然放开了手,柔则顺着惯性跌在地上。
“姐姐,你要知道,从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过对弘晖下手的那一刻,你今日的结局就早已注定了。”
不只是这一世,还有上一世。
她大概是嫌柔则脏了自己的眼睛,说完这一句,看都不在看瘫坐在地上的柔则一眼,搭着剪秋的手离开了。
宜修看了一眼守在不远处两名太监,只见二人还端着放有匕首和麻绳的托盘,一脸的愁眉不展。
“有劳二位公公,既然皇上的意思是赐死,那她究竟是自尽还是别的死法,谁又会追究呢?”她微笑着道。
“时候不早了,二位也尽快处理完这边,去向皇上交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