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太重,人心太杂。
在这样的大型社交场合,就连周泽这种一向以严肃寡言形象示人的老派霸总都要跟别人谈笑风生。
她自然也得在周颂年身边,扮演成一个大方懂事“周太太”,挽着丈夫的手,听着他们说那些基金、股市、投资、继承人等等等等的话语。
然后从中提取出自已想要得到的消息。
——这是周颂年教的。
他对教师游戏永远玩不腻,而她永远是他的好学生,唯一一个要他倾尽心血来描绘的宝贝作品。
怪不得柏漱不肯来。
江月想。
虽然那天柏漱的拒绝理由非常充分。
“姐姐,你能不能好好想想,你一婚变二婚我也是有出过一份力的。”
柏漱从心地说:“本来你前夫就看不惯我,万一婚礼进行时他突然想起来,看我不顺眼,把我填到马里亚海沟玩精卫填海怎么办?”
“而且你以为我搅合散的只有这一家吗?”
柏漱笑得贼兮兮的,悄声说:“我帮着某些太太小姐做过她们丈夫的背调,虽然用的都是假名,但万一被某些人瞧见我出现在婚礼上,八成要吓一跳,说不定哪天心一横就让我在国道上横着了。”
江月半信不信。
柏漱这小子满口胡咧咧不是一天两天。
但她倒也没有要让他冒风险的意思,只是嘴上不饶人,冷哼一声:“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参加我的婚礼呗。”
“下次吧,下次一定来。”
柏漱对她眨了眨眼。
然后就挨了江月一记拳头,并且“忍辱负重”地答应了要连续一年都请她吃烧烤。
江奉倒是很老实,反正他也不太在乎江月嫁给了谁。
毕竟不管是怎样强大的人,在百吨王面前,都只不过是减速带而已。
所以他很老实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顶着一张清秀俊俏的脸,在婚礼上当背景板,然后暗自揣测他姐姐的前夫以及现任,在百吨王的碾压之下,会呈现出的各种模样。
以及在对上周颂年警告的视线时,露出单纯的笑颜,并叫一声。
——“姐夫。”
周颂年微微颔首,睨他一眼,并不过多交谈。
今天是他的婚礼。
他不想在这种场合教育小舅子,那会显得他爹味很重,跟身旁的妻子拉开年龄距离。
等婚礼总算结束。
江月整个人累得快要瘫在床上。
周颂年则是皱着眉,“月月,这样不干净。”
他说着,又将她扶起来,让累兮兮的江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然后帮她换衣服,抱着她去洗澡。
等洗完澡,江月已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