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投向远方:“我更想看看岸尾和庞奇的战法,草原人的骑射战术,值得琢磨。
若能总结出火药在野战中的妙用,日后必有大用。”
不知不觉间,二人不再谈论此行的凶险,反而开始畅想未来。
自蜀都出发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黑暗中窥见一丝曙光。
梁秋灵倚在帐边,冷眼看着林峰又一次从明轮公主的营帐中走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三天了。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怀中的瓷瓶,六颗极乐丹静静躺在其中,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
“林峰啊林峰……”
她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恶意的期待,“等你毒发时,跪在我脚下摇尾乞怜的模样,一定很有趣。”
想到自己掌控着他的生死,梁秋灵心底涌起一阵快意。
无论他如何挣扎,最终都不过是圣教的一枚棋子,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邈川城内,战鼓渐紧。
一队队青塘骑兵如潮水般涌入,又呼啸着向河湟方向奔去。
马背上的骑士们非但不惧,反而个个神情亢奋,仿佛奔赴的不是战场,而是一场盛宴。
对他们而言,战争就是最丰厚的猎场,鲜血与掠夺,才是最快的财富之路。
陆安已带着芳正离去,商队也随之撤走。
留下的两百甲士被林峰全数武装成骑兵,然而比起真正的青塘铁骑,他们更像是勉强跨在马背上的步兵,笨拙而生涩。
青塘人自然不会放过嘲讽的机会。
骑兵们如旋风般掠过林峰的队伍,在极近处猛然勒马,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吓得不少十八师军士狼狈坠马,引来阵阵哄笑。
林峰却只是抱臂而立,嘴角含笑,任由部下受辱。
在他看来,战场只认强者,弱者连性命都难保,何谈尊严?
“想让他们闭嘴?”
他曾对麾下将士说道,“那就练到能把他们从马背上砍下来!
否则,就咬着牙忍下去!”
这两百人,是他从十八师中精挑细选出的悍卒,唯有经历最残酷的磨砺,才能淬炼出一支真正的铁军。
于是,坠马者默默爬起,被击落头盔地咬牙拾回,无人抱怨,无人退缩。
林峰满意地点了点头。
唯有明轮公主远远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在她看来,忍辱不是韬晦,而是懦弱。
不知不觉间,她对林峰的评价,已悄然低了几分。
在西凉,即便是狂傲如李皓之辈,也只敢斩杀战士,而不敢轻易羞辱他们。
明轮公主显然忽略了这一点,杂牌军与青塘铁骑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岸尾率领亲卫策马而过,只冷冷丢下一句:“离开青塘。”
便扬长而去。
在邈川,他的话便是铁律,无人敢违逆。
卢乎与青杰皆披重甲,铁面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