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瞥了他一眼,淡道:“听言不可不察,不察则善不善分,善不分,乱莫大焉。”
“我林家只是与永昌侯府定有婚约,但并未明说,定下婚约的人究竟是谁。”
“如今二妹妹与谢世子情投意合,也算是好事一桩,可温公子张口闭口,就将我与谢世子绑在一起,竟比两家的长辈还明白,定下婚约的人究竟是谁?”
“你!”
温时琛一时堵住。
他怎么好说?
林家就算了,品阶在他之下,但永昌侯府他可是不好说的。
原先虽未明说,但两家定有婚约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林二小姐。
这定下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再加上之前林虞每次见了谢璇都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系情于谢璇。
现在又跑出来说这样的话,谁信?
可偏偏她又抓着并未明说的这个空子,说得句句在理,一时温时琛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顿了顿,温时琛又不服输道:“现下满上京都已经传遍了,再者,我今日也只是询问,哪里就确定了?你与其揪着我不放,还不如与旁人说个清楚。”
“我一介自乡野长大的女流之辈,也明白人言可畏。”
林虞说话不疾不徐,掷地有声,“所谓言不中,行不谨,人必辱之。”
“温公子不问曲折便在阿兄跟前搬弄是非,更在双方拳脚相向时煽风点火。”
“是非在个人,对错却总是由他人评说,我自然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别人都能说,但你不能。”
“温老大人一生清正,温少卿更是为平百姓之苦,呕心沥血而亡。”
“温公子如今在国子监,在这圣贤教化之地,理应明白明者自当慎言。”
“若连诸位俊才都惯会捕风捉影,他日金銮殿上,岂非要满朝都是人云亦云的应声虫?”
说得好!
许纪明越听眼神越发的亮。
他从未想过,这个鲜少交谈的表妹,竟有这般玲珑心窍。
林淮州在旁听的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惊诧于阿虞如今的不卑不亢。
另一方面是疼惜。
他还记得刚回来时候的阿虞,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就连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地看对方的颜色。
如今变得如此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将她的伤口反复拿出来说道,只为了还自己一个公道。
想到这里,林淮州不由双手捏紧。
阿虞究竟独自咽下多少苦楚,才炼出这般伶牙俐齿的本事?
温时琛从没被人这样当面下过面子,脸上早已经是青一阵白一阵。
内心更是波涛汹涌,他原想着这娇小姐要么哭哭啼啼,要么百般辩解,万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