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话锋一转,问姜念,“嫂嫂觉得呢?”
“啊?”
姜念听的认真,没料到对方会问她,一时有些愕然。
真是水蛭吗?
天色太暗,她看不清也正常,说不定真是水蛭呢。
世界上哪有玄乎传神的蛊虫。
自已吓自已!
心绪平静,姜念扯出一抹笑,语气轻松几分,“二弟说的对,那是水蛭,又称蚂蟥,喜欢生活在稻田和污水残留的浅滩,体型巨大,喜食鲜血,同时,它也是一味药材。”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蚂蟥,顺着他的话说,一来给自已安慰,二来,让婆母小姑子安心。
容悦若有所思点点头:“我说那虫怎么那么恶心?原来是水蛭啊。”
她抬眸看向容亓,颇有些骄傲:“二哥懂的真多,不愧是读过圣贤书之人。”
又看了看姜念,眉眼一弯:“嫂嫂也厉害嘛,不愧是精通医术之人。”
水蛭竟然能入药,涨知识了。
姜念谦虚的摆摆手,“精通谈不上,略懂皮毛而已。”
中医院毕业后,她只实习了两年,确实谈不上精通。
容夫人松了口气:“原来是水蛭,我还以为恶人遭天谴,被恶鬼缠身了呢。”
荒郊野岭本就吓人,再遇上不干净的东西,想想就瘆的慌。
“嫂嫂,脚好些了吗?”
姜念晃了晃脚踝,忍不住夸赞:“小妹揉捏手法甚好,竟然不疼了,嘿!
好了。”
“那,嫂嫂觉得我有没有学医的天赋?”
“必须有呀。”
“哈哈哈,你还学医,学吃差不多。”
容夫人忍不住笑着打趣。
“娘,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自从穿来,姜念第一次见容夫人笑,这句夸赞发自内心。
容夫人摸摸自已的脸颊,有些赧然:“哪里好看了,蓬头垢面,风餐露宿,我也老了。”
从前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的指甲盖里全是泥垢,脸颊干裂起皮,手掌干枯如柴。
“即便如此,娘依旧是最美的娘。”
容悦甜甜夸了一句,撒娇似的依偎在容夫人怀里:“我娘天下第一美。”
“你呀你…”
容夫人被逗笑了,就连容亓的眉眼也染上淡淡笑意,一家人挤在一块石头上,嬉笑着聊天,喝水,啃馒头,仿佛忘记流放之苦。
不远处,柳芙蓉望着容家其乐融融的一幕,指甲狠狠嵌进掌心,眸中阴沉如狂风暴雨,恨不得将人吞噬殆尽。
老天何其残忍!
她掏心掏肺,甚至以流放犯人身份随行照顾他们,在容家眼中,她依旧是外人,而姜念,仅仅装模作样给些甜枣,他们便大度的原谅。
他们似乎忘记了,姜念是姜家人,是迫害容家的是仇人!
!
她很想上前大喊,姜念是仇人,身体里流着姜家人的血,她该死!
可她不敢,不敢上前撕碎这份美好,她不想遭受容家人厌弃,只能狠狠劝诫劝自已,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