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和高俅齐齐跪下身来,以头磕地,抖着身子颤着嗓音道:“臣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赵佶怒极反笑,狠狠一拍桌,惊得大宋整个朝堂心肉一跳,“只是罪该万死?朕恨不得沿用前朝律法,诛你们九族。”
哗!
赵佶又朝着蔡京和高俅二人撒下好几封书信,怒道:“这是江南东路宣州、饶州、信州、江州,乃至江南东路首府江宁府(南京)发来的求援信。
好一个梁师成,平乱平了两月,到最后连江南东路都给平进去了。
他就该死,死不足惜,死有余辜,朕恨不得从方腊手里要来他尸首,再砍上一遍。”
这是群臣第一次看官家发这么大的火。
平日里的官家永远是那副清静无为的仙家修士做派,儒雅随和,字画造诣更是冠绝大宋,一派雅士风骨,神仙之姿。
今日却是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额头青筋尽绽,就连要将已死之人鞭尸这样恶毒的言语都说了出来。
足见赵佶内心怒火几可焚天。
蔡京和高俅跪在殿中,屁股向天,连呼:“臣死罪,请陛下责罚。”
赵佶看着这两位自已颇为信任的重臣,当真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恨铁不成钢。
朕把偌大的一个大宋交予你们治理,你们不想着为朕分忧,还闯出这泼天祸患。
当死!
蔡京和高俅也是有苦不能言,诚然他们慧眼识猪,中饱私囊,但退一万步来说,官家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他们不吃空饷,官家这天下第一奢靡的艮岳如何拔地而起?
就靠户部拨给皇家那点银子?连修个宫殿都不够。
若不是为官家修艮岳,也不至于在江南起花石纲,若不在江南搞花石纲,又怎么会官逼民反,终成方腊之乱?
就这,他们还没把水泊梁山的事报上去呢!
他们固然有错,也该死,但官家就真的至圣至明,德兼三皇功盖五帝吗?
只是这些心里话,哪怕赵佶真砍了他们,蔡京和高俅也不敢说。
老实将这口黑锅背好尚有一线生机,但凡反驳一句……
赵佶难得在朝堂失态,将蔡京高俅骂了个体无完肤,殿内群臣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更有甚者,看起了热闹,想看看今日官家会不会把这两人直接推出去斩了。
一个宰相,一个太尉。
皆国之重臣,若是这两人倒下,朝局大变,留下的权利真空足够一个党派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