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到现在有意思吗?!”
吕元化切齿出血,目眦欲裂。
“巢湖水军统制盛新,知耻后勇,在与金贼争夺采石矶江心洲战斗中,独守浮桥桥头,身中数箭战死,跌入大江中,尸骨无存。”
刘淮将盛新最后的战斗过程简略对吕元化讲述了一下。
三名巢湖水军的军官一时无言。
吕元化也停止了挣扎,平静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也罢,盛统制用血洗刷了自己的错处,到了下面,我也没法再骂他两句。”
吕元化垂下了脑袋:“两位弟兄,还有老陈,我不怪你们,因为终究是我走错了路。
你们既然走到正道上,千万要以我为戒。
若将来事有不谐,惟死而已!”
蓝君皓目光复杂,龚二川却是直肠子,直接向刘淮求情道:“太尉,不如将吕元化贬为一排头兵,让他与金贼血战……”
“莫要说了,我杀掉了抗金义民,杀掉了县丞县尉,若是我能活,如何对得起他们?”
吕元化摇了摇头:“若两位兄弟有心,将我的头发与我葬在一起,我不想用这幅蛮夷样子去见列祖列宗。”
蓝君皓点了点头。
“太尉,你是有本事的人,听我一句劝,东关是淮西锁钥,自西南巢湖南侧到东北的全椒二百里之间全是山地,只有这一条道可供大军通过。
淮南西路最为富庶的庐州若想为和州输送粮草,若不想绕行三四百里,就必须走裕溪,就必然会过东关!”
这个时代,含山到巢县的道路并不是那么通畅,途中丘陵不断,走个数千人还可以,数万大军想通过这四十里的山路必然会付出大量的非战斗减员,尤其金军中骑兵为多,走这条路就是自讨苦吃。
最为通畅的道路正是吕元化所说的沿着裕溪自东关至巢县的一线。
“所以太尉,东关可是万万不可弃的!”
吕元化满脸哀求。
这名降将一步错步步错,荣誉丧尽众叛亲离,他在死之前也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了。
若不能听刘淮一声保证,吕元化死也不会瞑目的。
“既然我来了,就不会再让东关百姓丧于敌手!”
刘淮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好……”
吕元化咧开大嘴,嘿嘿惨笑:“太尉,东关原本有两个谋克驻守,你可想知道那一个半谋克的金贼去往何方了吗?”
“你刚才已经告知于我了。”
刘淮淡然以对。
吕元化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太尉当真聪明,我虽是猜度,却也八九不离十。
金贼离开之前,让我等明日午间备饭,并疏通河道,想来那就是金贼的归期。”
刘淮皱眉想了一下:“可还有军情?”
“无有!”
虽然吕元化依旧被绑缚,可身体渐渐站直,如同以往在军中一般。
“以后万事有我,你且上路吧!”
刘淮对蓝、龚二人挥了挥手,俨然将两人当成了自己的部下:“枭首,示众三日!”
两名都头不敢有异议,好在吕元化也没有反抗,场面也不是很难看。
少顷,一颗头颅被装在笼子中提了进来。
陈如晦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眼中精光闪动,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