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里的金汁糊了李仲先一脚面,让这名身经百战的行军猛安惨叫出声。
这锅是烧开的……
可李仲先却没有工夫去管脚上的伤势,因为一名矮壮的宋军将领带着十余甲士反扑过来。
这道城墙上虽然四处冒烟,处处漏洞,可毕再遇还是盯上了先登的李仲先所部,挥舞着双锤砸翻两人后,宋军气势一振,又有几人止住了逃窜的脚步,折身杀了回来。
城头最宽的地方也就四步左右,根本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
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之地,胜负全看谁更狠。
李仲先虽然脚底虚浮,可也绝对不会怕了一个毛头孩子。
然而两人锤刀相交,心下都是一惊。
毕再遇万万没想到面前的恶臭金将力气有如此之大,双锤竟然有些拿捏不稳。
李仲先更是惊讶,这个小矬子面相根本就没长开,还是个孺子,却能挡住自己的刚猛一刀。
电光火石之间,双方已经交手数次,就在毕再遇快要招架不住之时,一声声急促的号角声从城北传来。
听闻此声,李仲先大枪横扫,将宋军逼退,在袍泽的掩护下,登上高处向北方望去。
却只见六安城以北五六里处的层层丘陵之间,无数溃军正从其中涌出。
金军派出的探骑跑在最前面,拼命的将示警的号角吹得山响。
“怎么回事?”
不只是李仲先,城下整军观战的仆散高翰也是惊诧莫名,站在一个土丘上向北方望去。
“那是末将派到上游堵河蓄水的兵马。”
陆丞说了一句废话。
仆散高翰看了看溃军,又看了看城头,心中有些犹豫。
他清晰的看见李仲先已经在城墙上打开了缺口,城下的金军已经蜂拥而上,而来袭的兵马有多少,究竟是何人都不知道,若是让李仲先撤下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击溃三千降军根本算不得什么,仆散高翰有把握用五个谋克的兵马平地击溃宋军五千。
而若来袭的仅仅只有一千号人,小题大做,可是会闹大笑话的。
不过很快,不惜马力的轻骑已经将敌情带了过来。
最起码上万的宋军,甲士甲骑俱全,从西面与上游同时杀了过来。
签军根本抵挡不住,瞬间被倒卷珠帘全军炸营,沿着山道溃退。
“上万宋军!”
仆散高翰勃然大怒:“你他娘的瞎了眼!
怎会……”
话刚说了一半,他就张口结舌,说不下去了。
不用再怀疑了,就在仆散高翰的眼前,一千余宋军甲骑从丘陵后开出,并再距离金军两里处列阵。
这还没完,不断有甲骑以百人为单位或是参与骑兵大阵,或是径直向东而去,准备阻断金军的退路。
大量的宋军步卒也排着严谨的阵势驱赶着溃军,不急不缓的向金军压来。
精兵,全都是精兵。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像仆散高翰这种在军中待了半辈子的老革,光看行军阵容就知道对手的成色。
可仆散高翰瞪瞎了眼,也只能看见大宋的旗号,还有一些小旗,唯独找不到领军大将之旗。
这他娘的哪来的这么多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