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没有我怎么用法术啊,难怪会惨败。”
余白犹豫了下,我继续说“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鬼,没关系啦,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可能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余白想了想,拿起拖把,把掉出来的头发挽到耳后,边摆弄边说“哦,那我先拖好地。”
夜晚,余白靠在床边小睡,我捧着书猛啃,差点就忘了今夜还要对付鬼的事情。
灯忽然一闪一闪,晃得我眼花,我咬着笔头专注的看书,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余白,嘟哝道“余白,灯坏了。”
余白没有作声,我觉得不对,前两天才换的灯管,怎么又坏了,这分明就是恐怖片鬼出没的前奏啊!
转头看余白,她已经醒了,目光锐利的盯着门的方向,顺着看去,门下像海浪一样一层接一层漫出水来,眼看水就要漫到床边,余白一脚跨到椅子上,从袖子里抽出一串小纸人,随着一声“封!”小纸人很有灵性的贴紧了窗缝和门缝。
余白笑了笑,一副我看你怎么跑的样子,接着头发蜷上我的手,正要施法,我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量扯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后拖,我的手连着余白的头发,害得余白被我扯落椅子,掉到水汪汪的地上。
灯闪了几下干脆灭了,接着外面透进来的光,我看到缠住我脖子和四肢的是绿油油的水草,水草越收越紧,勒得我快透不过气来,更让我恐惧的是,一双冰凉的灰白灰白的还滴着水的手摸上我的脸,我的脖子,还有我的手臂,不!不止是一双,我看见两双、三双……越来越多的手从床上、墙上伸出来,胡乱的摸上我的身体,紧紧拽着我的肉。
我觉得古代的五马分尸跟我现在的状态差不多,所有缠在我身上的手和水草十分用力的把我往各个方向扯,巴不得马上把我撕碎。我嘴里也塞进去了水草,它们好像要深入到我的五脏六腑,再生生把我的脾脏扯出来一般,我痛苦的“呜呜”叫了两声顿时透不过气,翻着白眼马上要晕过去。
忽地身上扯住我的力道减轻了,嘴里的水草也迅速退了出来,我缓了一会撑起来看,余白趴在床边用力的扯着床沿,我的脚上多了个朱砂画的字符,想必就是因为这个身上的东西才会退下去。
余白抓着床沿的手指已经泛白,眼看着她支撑不住被猛地扯了下去,忙爬到床边看她,地面上竟长出密密麻麻的手,通通高高举着胡乱抓扯,余白就是被这些手扯在地上爬不起来的。
我趴在床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朱砂,一只苍白的手抓着我的手腕,我一狠心用劲咬了它一口,它根本就没有痛觉,我硬是被它往外扯出了半个身子。
“千万别掉下来!”
听到余白含糊的说了这句话,我另一只手死死拽住床单把自己往里扯,忽然想起来脚上有朱砂符,把自己调了个方向,将腿贴到了那只手上,那手立刻烧伤似的冒着烟缩进地里。
我很慌张,打开放朱砂那个盒子的盖子都打开了几次才成功,里面灌了水,朱砂散了不少,勉强的点了点遗留下来的一些,依葫芦画瓢一样在余白臂上画出我脚上的字符,画得是没余白专业,但好歹一横一竖都出来了,还是有模有样的。
画成后,余白身上的手竟真的渐渐松开了,趁着这机会余白翻身上了床,湿哒哒的头发卷上我的手腕,她身上散着淡淡红光,听她念道“幽空冥域,芸芸冥灵,速聚此屋,擒此恶灵。”
瞬间屋外狂风大作,风中夹杂着声声鬼啸,一团灰雾破窗而入,气流之大把我压倒在床上迟迟不能起身。
等我再起来时,余白面前已经趴着一个浑身全湿,被灰雾密密裹着的女人,她那怨毒的眼神似要把余白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剜出来,余白却冷静非常,用一种淡然却充满威严的眼神与她对视。
水鬼对着余白吼道“还我妹妹!”
余白垂下眼睑,细想了一会,问“你妹妹?”
“我妹妹从不作恶,你为什么要把她收了!快把妹妹还我!”
余白又想了一会才“哦”了一声,说“原来你只是来讨回妹妹的,需要那么大动静么?”
说罢,拿出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口,一股青烟慢慢飘出来。
“你妹妹被一只黑狗追赶,我见她魂魄都快被追散了,才暂时把她收进瓶子里的。”
青烟越聚越多,渐渐幻出一个人形,很快的,一个同样湿哒哒的女生出现在我们面前,见到水鬼时,激动的扑上去喊了声“姐姐!”
原来只是乌龙一场,她们姐妹二人渐渐淡去,没有一句谢谢也没有一句道歉,留下一地的污水和水草,一切又重归平静。
我累得躺在床上直喘气,余白看了看我,我想起预言簿的事情,笑着跟她说“好心没好报也算是败了,不过没残也没死,怎么算惨?”
余白看着地面,郁闷的说“是挺惨的,今天才拖好的地,又要再拖一次了。”
经过这两件事,我发现妃灵的老祖宗是正确的,能够预知未来其实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人的烦恼多数都是自己的设想,实际上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知道未来的事情反倒会让当下的自己徒添不必要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