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对岸,安静得好像昨夜只是一场梦,如果不是对岸还有湖上漂浮着些粉白粉白的残肢,我真不敢相信自己昨晚看见的东西。
昨夜它们找不到我们,我就在山的这边迷迷糊糊的亲眼看着对面的它们自相残杀,不听村民的控制,扯掉对方手脚的,捧着脑袋啃的,我们差一点……只是一点就会成为它们嘴里的食物。我皱了皱眉,想起这令人作呕的画面便不由得担心起KIKI她们几个,我们走散了,也不知道她们逃不逃得出去。
余白忽然呻。吟两声,我把搭在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掉,走到余白身边看看她的情况,一碰她竟热得烫手。
将余白翻过来叫了两声,她不清不楚的嘟囔着什么,我看她衣服全湿,后背处更是为了救我被撕得烂掉,大块的血迹印在上面看着都不舒服,干脆帮她把衣服也脱掉了,衣服一脱,她背上的伤口惊得我的心都漏跳一拍。
她怎么没跟我说伤得那么严重?
伤口红肿、流出脓液不说,肉翻了出来,我甚至能看见她的骨头,最可怕的是里面的肉开始发黑,呈一种快要腐烂的状态。
难以接受的捂着嘴,想哭又觉得有什么在心里梗着哭不出来,连抽几口气,差点再次昏过去。
“池君……”余白叫了我一声。
我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发出来的都是颤音。
她紧皱着眉无力的抓着我,我紧紧搂住她安慰道“没事,我在这里。”
听到这话她马上放松下来,昏昏沉沉在我怀里又睡过去,我颤着手把她撑起打算再看一次她的伤口,这次眼泪真的吧嗒吧嗒掉下来。
一般的伤口感染不处理应该会在三天到一周之内化脓,余白这个伤口是昨晚才形成的,即使昨天泡过水也不应该严重到肉发黑腐烂,这恐怕不仅仅是伤口感染那么简单,那些丧尸是真的有毒。
我只会一些简单的伤口处理方法,那么严重的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想着用湖水先给她清理一下,后来想想那些活死人的肢体掉到了湖水里,如果它们身上带毒,那么用这些湖水给余白洗伤口只会越洗越糟糕,而且我们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长时间下去也不能不喝水吧。
想了下,捡了几根粗壮点的树枝架在火堆上把衣服晾上去烘干,又捡了些细枝丢进火堆里,把余白放平,伤口在上,看了看四周应该还算安全,一切妥当便开始去找水源。
山路真的很不好走,尤其是我把灌满水的鞋子脱掉之后光着脚丫走,没走两步脚上就给划了好几道伤痕,我蹲下来看了看,发现原来自己浑身都有点伤,多数是被李国昌的刀子划的,暗骂了几句,转念一想,跟余白的比简直跟没伤一样,怨不得那么多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醒来的时候是日落的时候,我们在岸上已经睡了一天了。定在原地看了看,下方我们的火堆明明灭灭,上方看不到头,周围荒山野岭,也不知有没有野兽,我是不是应该先找个洞穴或者其他可遮蔽的地方过了今晚再说。
往上又走了一小段路,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心烦的拍了它几下,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叫毛啊,水都没得喝还想吃。”
话音刚落,不知哪里传来“噗嗤”一声笑声,我愣了愣,东张西望了一下,肚子太饿导致出现幻听?
甩甩脑袋再走几步,这次居然听到有人在“啦啦啦”的哼歌,歌声听不出哼歌者的情绪,仅仅是时高时低的哼唱声,我起了身鸡皮疙瘩,心想总不能是余白在哼歌吧,难不成这地方也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那哼唱声自响起开始就没断过,天也黑了,看到周围黑蒙蒙的乱草乱石一堆,还自带背景音乐,心里很毛啊,还是先回余白身边吧。
这么想着也就往回走了,没走两步,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我面前,我吓得往后一退绊到石子一屁股坐到满是小碎石的地上,硌得我眼泪马上就飚出来。
那女人“呵呵呵”的直笑,这完全就是幸灾乐祸的节奏啊,笑着笑着她突然又在“啦啦啦”的哼着小歌,不过相比刚刚哼的好像换了首欢快一些的。
我也看不出这是人是鬼,不过看这举动如果是人也肯定是个神经病,壮着胆子问她“你……是人?”
“呵呵……”
她又笑了好一会,我都怀疑他是妃灵假扮来吓我们的了,她笑好了回答我“这种地方有人?你信么?”
“啊……”我有点头痛的看着她说“大姐……不,美女,我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就别来整我了,其实你不整我我也快挂了。”
“你好像不太怕我?”
我挠挠脑袋,“呃,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见鬼了,怕是有点怕,不过看你也不是什么恶鬼,就让我赶紧下去吧。”
“谁说我是鬼了?我是这座山的山神。”
听到她说是山神我马上就放下心来,怎么说神听上去比鬼要光芒四射得多啊,那么正义的身份总不能害我吧。
我马上讨好的说“山神姐姐,我无意来打扰您老人家……不对,呃,总之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得已才上来的,我朋友在下面受了很重的伤,我得找水给她清洗伤口。诶?对了,你既然是山神应该知道山上哪儿有水吧,你告诉我一下好不好?神仙嘛不都会做好事的?”
“是这样的吗?”她想了想,伸出手幽幽的指了下左边,说“那儿有。”
我感激的双手合十给她拜了拜,说了好些好听的话便顺着她指的方向找水去,原来这位置被长草挡住了,从这座山滑下去还有一座小山,两山相接处有一个小泉,干净清澈的泉水“扑通扑通”的很活泼的涌上来。
我高兴得再次双手合十感谢山神姐姐指了条明路,不然就我这么一路上去怎么可能找到这水。
找了片大块的树叶折了下装了些水就往余白的方向走,走两步水洒了一半漏了一半全没了,回去重新装过,这次倒是走得小心翼翼,只不过走远一点就发现又漏光了。看了看两边其实不远的距离,郁闷了下,脑子里闪过余白在湖底给我送气的画面还有自己那白痴的反应,瞬间红了脸,心想都这样了,也不差这一次,况且我是秉着崇高的救人观念的。
快步跑回泉边,自己先喝了两口,水很是清甜,接着含了一口跑回余白那儿,小心的凑到她唇边,慢慢把水送给她。
接着拿起自己那件还没干透的衣服到泉边洗了洗,把整件衣服彻底浸湿再跑回去给余白轻轻的洗了一下伤口,等一切搞定余白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从上面撕下一条布碎给余白简单包扎上,抱紧她靠在火堆旁让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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