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回来之后,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平静日子,除了陆随多了个尾巴——跟来的侍卫玄枢,陆随要去干活,他就立刻上前抢着做,还一副惶恐的模样。
芸娘见他也就比阿檐大一些,多少有些把他当孩子看的意思,吃饭什么的都叫着他,他刚开始特别不适应,后来也就接受了。
五天后,跟同陆随一起来的太医、侍卫、伺候内眷的嬷嬷夫郎终于到了。
彼时陆随正在院子里和陆檐玄枢一起修牲畜栏,太医见了,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颤颤巍巍上前喊道:
“我的娘哎,你们怎么敢让郡王殿下同你们一道修猪栏!殿下,你的伤还没好呢……”
陆随起身咳了一声,玄枢立刻上前对着太医比“嘘”:
“您小声点李太医!殿下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啊……哦哦!那也不能让殿下亲自修猪栏啊!成何体统!”
陆随却道:“没事,别人修得不合我心意。”
这时,身后一群人也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带了许多东西来,跟在李太医身后行礼:
“拜见郡王殿下——”
“免礼。”陆随瞥了一眼院门外凑热闹的村民,多少有点尴尬,“你们把东西搬进去吧,李太医,你跟我来。”
他带着李太医上了楼,到房门口,敲了敲门:
“青桃,李太医到了,让他给你看看吧。”
过了一会儿,夏青桃让陆小草来开门了:
“进来吧。”
李太医进了卧室,又跪地给夏青桃行礼:
“拜见郡王夫人……”
“哎……”夏青桃都没来得及阻止他,求助似的看向陆随,陆随道:
“不必多礼,李太医,你快看看吧。”
夏青桃望着支使人的陆随,觉得他这般模样的确很像郡王了,忍不住自己笑了。
李太医瞧了夏青桃的脉,说他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刚生产完气血不足,熬点补气血的药补一补就好了,又看了脚,也说不要紧,宫里头的跌打药好,多敷几次养一养就好了。
正说着呢,芸娘上来了,紧张又惶恐的模样:
“阿随,底下怎么这么多人?都是伺候你的?”
“嗯。”陆随道,“本来是怕青桃生产,所以还带了接生婆、宫里有经验的哥儿嬷嬷和侍女。也都是公主母亲挑的人。”
“噢,这样啊。”芸娘也是见了官差害怕,见了这么多人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想了想又问,“这么多人,怎么安排食宿啊?玄枢一个人倒也算了……”
陆随道:“不要紧,等下就会有人来安排的。”
果然过了不多久,下午的时候,临州府知府和云河县县丞也到了。
两位地方父母官都是知道皇帝刚封的郡王回来了,因此立刻过来拜见——虽说陆随是乡野出身,但毕竟是郡王,更何况乡野出身总归有桑梓情,多少惦念着点临州府和云河县,对他们日后仕途也有所助益。
陆随对二人很冷淡,都没请两人进屋坐,他不喜欢巴结人的人,不过有两桩事吩咐了二人,一是把他带来的侍卫侍女等除了留一个侍卫一个嬷嬷,其余都先安置了,二是先前云河县令的案子,他要过问。
二人自然连连称是。
太阳西斜的时候,这些人总算走了,院子里又恢复了清静。
只不过清静了没多久,村民们又聚拢来了——他们早就听到了动静,都跑来围观过了,现下都晓得陆随是个了不起的大官的儿子,连县太爷和知府老爷都要对他点头哈腰呢!
除了好奇,村民们更多的是想来巴结陆随,如今他都当了大官了,不得带他们同村的也鸡犬升天?
陆随也没出去,只让村正进了来说话,跟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世,叫村民们都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