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榆和贺尧川出门。哪几家要买猪,林榆都打听好了。他们只当问问价钱,村里人大多老实,不会想别的。
“老叔在家不?”
老叔不在,老婶开的门:“周家的川子夫夫吧。”
要忽悠人,林榆过意不去,进门给人抓一把红枣。“老婶,我想打听打听你们家猪买多钱?我家明年也想养一头,没什么经验,你们养猪都是有手艺的,来向您请教请教。”
他说话好听,老婶实诚人:“一百八,虽说贵了些,他家猪伢子倒是很肥。”
林榆故作惊讶,捂嘴道:“什么,我们才买一百六。”
又一幅懊恼的模样:“哎呀,说漏嘴了。”
贺尧川在旁边憋笑,脸都鳖红了。
大婶的笑僵在原地,机械般点点头,仿佛一记天雷劈在头顶。
出了门,贺尧川终于放声笑出来:“真有你的,不怕被人戳穿。”
林榆嘿嘿一笑:“你去的时候没别人,谁能作证?”
贺尧川:“现在又去谁家?”
“不去别家,我们往村口去,记得抓一把瓜子花生。”
挨家挨户都去,显得太刻意。林榆直奔村口大树下,小板凳一放,一人分把瓜子,若有若无说起这件事。
风言风语不出一天,传的满村都是。
一百八十文不是小数目,尤其地里刨食看天吃饭的泥腿子,一家闹起来,家家户户都要闹。
金家门口赌满了人,指着猪伢子要讨说法。
金贵子傻在院里,急的直跺脚:“我什么时候卖一百六了?你们这是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我不管,你今天不给卖一百六,这件事没完,让全村都看看你们金家做事的嘴脸。”
“对,大不了不买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当我家的钱大风刮来的?”
价贵是一回事,可他们受不了蒙骗啊。
原本买猪伢子的人一哄而散,老金被媳妇一顿骂。这么多猪,卖不出去留着,明年能养得起吗?家里那点粮食都不够自己吃。
他被推出门,老金一脑门官司,只好家家户户好言好语,放足了姿态,背都弯下来。
怕真的砸在手里,他还大老远跑去半山腰,敲了贺家的门。
贺尧川全当不知道这回事,道:“您来晚了,隔壁村也有人卖猪,答应一百八卖给我们。”
“哎不不不,”老金急了:“之前是我不小心嘴瓢说错了,原本就是一百八。这样,你若是诚心买,我一百六卖给你。”
贺尧川看看林榆。
林榆掩嘴笑笑。
“行,成交了。明年开春我来拉猪,先说好,嘴瓢的事情没有第二次。”
送走金贵子,周淑云几个也从灶房出来,笑的就差满地打滚:“这法子,也只有榆哥儿。”
林榆笑笑:“娘,我骗人了。”
周淑云不赞同:“这算什么骗人,是他不讲理在先,想蒙骗我们,那不能够。”
溪哥儿在一旁,猛地点头,他以后也要这样!学到就是赚到!
买猪的事情定下了,眼下先紧着过年来,李家请了杀猪匠,又请贺尧川几个年轻力壮的按猪。
他先旁边旁观价钱,若是不贵,连着下水多卖几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