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俩晌午不回家吃。贺尧川带林榆下馆子,在人来人往的大堂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来点菜,看咱们儿子想吃什么?”贺尧川笑着,给馋嘴的夫郎找借口。
不是夫郎想吃,而是娃娃要吃。
林榆咽咽口水,笑眯眯指着菜单报菜名:“宝宝他想吃清蒸鲈鱼,红烧芋头鸡,炒三鲜丝,东坡肘子。”
贺尧川没有不依的,难得出来一次,日后肚子渐大,别说坐骡车颠簸,在家多走几步他都不放心。
“敞开吃,日后若是馋了也无妨,从县里给你带回家。”
点的虽多,贺尧川却没吃几口,总爱笑着看夫郎吃,剔完小刺的鱼块放在夫郎碗里,没有骨头的鸡块也放在夫郎碗里。最后淋一勺东坡肘子酱汁拌饭,舀一勺喂过去。
林榆瘦削的脸蛋已经胖了一圈,现在不胖不瘦刚刚好,脸色红润精神十足。
“给娘她们再带一份回去,”林榆最后喝一口茶水,忽然良心发现,不忍心吃独食,吃完才有负罪感。
……
他俩把摇篮送去,围在床边看娃娃。君哥儿产后虚弱,头顶戴着抹额,躺在床上看儿子,满眼都是笑。
“名字还没定,王山说花钱请私塾的夫子起一个,叫我起个小名,安安如何?”
“平平安安,是不错的名字,”林榆拿拨浪鼓逗娃娃。
安安肥嘟嘟的小手紧握,听到声音笑起来。
贺尧川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场面。仿佛已经看到林榆带年年的模样,一定是个豁达又馋嘴的小爹爹。
王山悄无声息走过来,“羡慕什么,你也快了,还有七个月就该当父亲。到时娃娃又哭又闹,有你折腾的时候。”
贺尧川依旧笑着,目光落在林榆身上,他道:“我不怕折腾。”
王山提醒他了,这个时候就该把稳婆和郎中找好。稳婆只找一个不成,就怕临时出岔子人来不了,不如找两个。
郎中自然是县里杏林医馆的郎中,最是精通妇人夫郎生产调理。
他有当父亲和夫君的自觉,不像村里其他汉子,甩甩手什么都不干。
林榆对孩子爱不释手,君哥儿看他实在喜欢,就道:“你抱起来试试。”
“我?”林榆讶然:“我没抱过这么小的娃娃,还是你来。”
刚出生的娃娃只有筷子那么长,别说抱起来,林榆连玩耍的时候,都不曾碰过一下,生怕碰坏了。
“无妨,我和大山经常抱他,他也不怕生,不哭不闹的。”
林榆很小心翼翼,这么小的娃娃,抱在手里几乎没有重量,比小猫小狗还轻。
心中那股奇妙的缔结忽然又升起,他心脏扑通扑通跳,很难想象自己也要生一个这样的。
从王家回来,林榆心里满怀激动。夜里睡觉都要抱着虎头鞋,只期待这个孩子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