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要去找“老朋友”,陈禹含显得非常惊讶,毕竟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或者说这些“梦境”。
不过在我提到负责“梦境”运转的“主”之后,就变成陈禹含让我惊讶了——
她已经做了几年的观察者,各种各样的“梦境”进过几百、甚至上千次,可居然一次都没有见过“主”。
其中有几次,她见过“三身雕像”之类的、和“主”有关的元素,但从来没像我那样去到“蛋清区域”。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其实也能理解。
从“蛋黄区域”去往“蛋清区域”的路上,会有一段充满各种阻挠的“缓冲区”。
我的性格,是认准了目标就一条道走到黑、直到彻底走不通才会放弃,但陈禹含不是。
理论上,她的记忆永远不会丢失,所以比起孤注一掷的探索,她更喜欢在不同的道路上尝试。
简单来说,就是她会给自己设置一个“成本红线”,除非看到某种笃定的希望,否则发现一条路走不通、且超过“成本红线”后,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换一条路。
用无限次的尝试,来寻找那一点有限的希望——我不太赞同她这种方式,因为我总觉得这会错过一些东西,比如“主”。
所以我们最终还是钻进了垃圾桶。
一方面是除非必要,否则我也不想去找“主”;
另一方面是考虑到现在的局势,我们这次入梦结束、完成任务之后,有概率会被清除记忆,所以能让陈禹含多保存一点信息,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
不过根据我们之前的经验,“利亚姆”最多三个小时就会苏醒,而我们在车上就已经聊了很久,所以我也没说的太细,只大概介绍了
“主”的来历、能力之类的。
期间陈禹含一直静静地听着,我盯着车里的“利亚姆”,没注意她什么表情,不过两个人挤在垃圾桶里,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逐渐加剧的颤抖。
“这就吓到了?”
我放松语气轻笑了一下,摸索着轻轻握住她的手:“其实‘主’也没那么厉害,不然也没必要找人类合作、而且还被人类耍的团团转。”
“可是它们能进行星际旅行。”
陈禹含甩掉我的手,语气里却没多少嫌弃:“而且它们来到地球跟人类合作,应该不单单是偶然吧?它们早知道自己能在地球生存?还是说……它们能适应任何生态环境?”
“这个……”
“生态环境的事先不说,单是星际旅行,需要的科技水平就不低吧?可是人类呢?唯一能算是成熟的、星际旅行的方式就是登月,‘主’的母星肯定比地月距离更远吧?”
“呃……我看过那里的星图,但我对天文学没什么研究,所以……”
“无论科技水平还是个体能力,‘主’都远远超过人类,可是就连它们,在【大灾难】面前都只有……”
“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我严肃打断陈禹含:“问题的难易程度,不能只靠横向对比来划分,斗兽棋玩过吗?老鼠可以吃象,但老鼠真的比象更强大吗?”
“……”
陈禹含这次没有马上回话,足足沉默了近一分钟,忽然伸手把我的脸扳过去、借着路灯端详起来:“我本来以为你是安慰自己,但你的表情……好像真是这么想的。”
我被她说的一愣:“这么想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