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南口……老子一个连跟鬼子死磕到底!活下来的……不到十个!你呢?!
现在……你跟人谈你妈的买卖?!”
“找死!!!”,一旁的心腹军士瞬间暴怒,手中的铁棍带着风声狠狠捅向那俘虏的腹部!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响起,那俘虏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滚水烫熟的虾米,剧烈抽搐。
包国维的神情纹丝未动,没有愤怒,没有激动,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起一丝。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抬了抬手,动作轻描淡写,瞬间扼住了军士的进一步动作。
“——够了。”
他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有些意兴阑珊,“其实你们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和你们解释没有丝毫意义,
但……”
包国维背过手,缓缓踱开两步,皮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回响。
两名心腹军士此时猛然上前将先前那人架住,让他勉强站起来。
而包国维此时猛地回身!
那一刻,他眼中所有的温和、所有的平静都消失殆尽,只剩下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你们以为——!”
他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狭小的空间里,震得铁皮嗡嗡作响,带着一种近乎狂暴的厉啸:
“在南口死过一回,就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了?!就他妈能站在这块浸满豫东军民血泪的土地上,来审判我包国维了?!”
他一步踏前,气势如山崩海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射出的子弹:
“我包国维!自上沪起兵!太湖!南都!彭城!兰封!商都!义阳!七场会战!转战四省!”
“老子亲自带人打掉了鬼子的海军陆战总部!老子刀下砍的鬼子佐官尉官,名字能写满这面墙!”
他猛地指向旁边的灰色墙壁,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昔日的尸山血海!
“你们——!”
他最后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狠狠钉在那些瘫软如泥的男子身上,带着绝对的蔑视和不容置疑的裁决:
“没有资格评判我!”
“更没资格——评判我的模范师!!!”
那刚才还嘶吼的俘虏,此刻脸色由紫胀转为死灰,嘴唇哆嗦着,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感彻底将他吞噬。
包国维没有再施舍给地上那些人半个眼神。
"这些人——"包国维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声音里已听不出半点方才的暴怒,只剩下事务性的冷漠,
"送去苦力营,和那些重刑犯、土匪编一队,豫东重建正缺人手,让他们去修路、挖渠、垒城墙。"
他直起身,随手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朝门外走去,皮鞋踏在渗血的水泥地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明白!",迷龙咧嘴一笑,露出黄黄的牙齿,"正好北门那段城墙需要加固,前两天刚毙了两批不服管教的土匪。"
说完,他便对着那几名心腹军士使了使眼色,随后出门跟上了包国维。
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包国维走得很快,迷龙小跑两步跟上:
"……师座,听说上峰给咱们的嘉奖已经在路上了?
……对了师座,这次抓人,宪兵队那个中尉孙诚表现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