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十分的幽闭,一眼即可看穿,也没有什么暗室,有什么没有什么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到,但是却没有徐经武的人影。
顾旧年看到徐安成的表情,便轻轻的笑了起来,道:“令尊暂且被我安置在了另一个地方,只要徐将军的故事讲的动听,我自然就会让徐大人带着令尊回去。”
徐安成闻言冷哼了一声,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顾旧年也跟着进去了。
两人相对而坐。
“徐将军若是有话,大可以不必顾忌。”顾旧年轻笑了一声,“这周围除了你我再无他人,就算你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没有人会治你的罪,更何况——”
“正何况徐家如今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在糟糕一点又能怎么样呢?”徐安成冷冷的接过了顾旧年的话。
“徐将军明白就好。”顾旧年笑。
徐安成的眉头却是拧了起来,这个故事不是不可以讲,但要怎么讲才能动听,却是让他为难的地方,皱了皱眉,然后又皱了皱眉,这才开口:“你不应该在这个地方。”
顾旧年听到徐安成说了这一句话,心下就是了然,果然,徐安成知道她的过去,而且看着样子,还是很了解的那一种。
所以说,徐安成之前对她的援护并不只是心血来潮,而是一早就知道了她是什么人,所以才会维护她?
“那我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顾旧年的秀眉微微的扬起,问道。
徐安成看着顾旧年的双眸,然后十分清晰的从唇里吐出了这两个字:“兰山。”
“兰山?!”
“对。”
然后徐安成又沉默了下去,这件事情虽然是关系到顾旧年的回忆,但是如今顾旧年的立场尚不明确,而且……
她很有可能是明深这一边的,若是这样的话,告诉顾旧年这些事情,等同于资敌。
所以徐安成迟迟没有开口。
顾旧年见状,却是忍耐不下去了,于是直截了当的开口了,冷声问道:“七年之前,昭文太子并没有死,而是退到了南方,如今你们效忠的对象就是昭文太子,对不对?”
徐安成听罢顾旧年的话,抬起头看向顾旧年,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顾旧年确实是猜出了这一切,但是无论她猜的有多准,在没有被人证实之前都只能是臆测罢了,她想知道的是她全部的过去,而不是这样支离破碎的一点点过往。
徐安成的目光和她对视着,只觉得顾旧年的眸光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那眸子里不知道究竟深藏着什么,却令人觉得胆寒。
对视了片刻,徐安成稍稍的沉吟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陶片出来,然后放在了桌子上,道:“这个东西你应该是记得的吧。”
当看到这个陶片的刹那,顾旧年立刻站了起来,眸子里露出了惘然之色,想要伸手握住陶片,却又有些不敢。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陶片上刻着的是苏青裳三个字。
记忆里也有着这样的一对陶片,一个刻着的是苏青裳,一个是顾旧年,那时是和苏青裳一起在街市之上游玩,却看见了这样的陶片,其实原本苏青裳想要写着的是越师父的名字,不过她也知道越师父是肯定不会和苏青裳这么胡闹的,所以最后,那一对陶片之上,一个写着的是苏青裳,一个写着的是顾旧年。
当时大概只是少女之间的情谊,却说下了“一生一世都不分离”这样的话。
只不过,顾旧年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苏青裳了。
苏青裳……
一个既熟悉,又十分遥远陌生的名字。
顾旧年伸手将陶片握在了手里,然后紧紧的握着,似乎是这样就可以从这上面感受到和过去的联系。
只不过片刻之后,顾旧年又意识到了不对,抬头看向徐安成,道:“苏青裳人在何处?”
徐安成也就这么看着顾旧年,然后道:“兰山。”
“兰山?!”
仍是兰山,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地方羁绊着顾旧年最深,只不过无论如何回忆,都再也想不到半分关于兰山的回忆了。
顾旧年不是没有想过去问郁博轩,一来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郁博安就没有出来过,二来郁博轩当年出现在兰山之上的时间也十分的短暂,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