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说他答应了自己什么,那或许是,不久以后阿母去了宣王府,同他提及亲事。
阿母一共去了宣王府两回。
后来某天的清晨,冬珠笑盈盈地告诉她:“姑娘,宣王府来国公府提亲了。”
她自然是欣喜的,也有几分自得,最终还是自己拿下了他。
那一日,艳阳高照,她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去到前院时,男人逆光而站,背影看去,宽肩窄腰,让她脸红。
“我有一点,想问问四姑娘。”
宗肆看着手足无措的她,并无半分男女相看的拘束,只认真道,“四姑娘嫁我,是否是心甘情愿。”
“是。”
她点点头。
“如若有一天,我死在战场上,四姑娘可否会替我打理好王府?”
他沉声问。
“我会的。”
她轻声道。
宗肆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也分辨不出他是否喜悦,或许亲事对他而言,选择何人,都并无区别。
可是亲事却是让她欣喜了许久许久,也被人羡慕了许久许久。
便是听见“世子怎会选了没落的宁国公府的宁四”
,也会让她生出几分得意来。
这回忆一想,宁芙还是想起了不少事,又想起宗肆有一回去北地是在半夜,他将她给喊了起来,说:“送送我。”
那算是两人关系不错的一段时日。
她那时可喜欢他了,自然是巴不得与他一处,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再困也起来了。
“我有一个要求,日后我去北地,你都要来送送我。”
宗肆在随行的队伍前,替她戴上大氅的帽子。
“为何?”
她问。
“战场凶险,也许会是最后一面。”
宗肆看着她,沉声说,“未送别,会遗憾一辈子。”
……
想到这,宁芙仔细回忆了片刻,其实后来许多次,她都没有送过他,而他后来也从没提过,自己起来便走了。
最后一次他去北地,其实算是一语成谶。
他未同她打招呼便走了。
而她死在了那一次。
也不知算不算得上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