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和吃人的野兽对视的勇气,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几尺的野兽,刘辩大脑一片空白。
“王泫,过来。”王弋心情十分不好,不想和王泫胡闹。
王泫撇撇嘴,来到王弋身边坐下,几只巨狼也跟了过去,自觉地趴在王弋脚边。
刘辩长舒了口气,说道:“自古强君都喜爱豢养猛兽,倒是惊得臣心神不宁。”
“你来此何事?”王弋没心情和刘辩闲扯,直入主题询问。
刘辩赶忙解释:“臣此来是为了王校尉之事,殿下已经知道了……”
“你以为我会怀疑你?”王弋眉头一皱,“你不该来。”
“殿下自然智珠在握,可臣心中不安。”
“你以为我在斥责你?”
“当然不是,殿下自有想法……”
“我没有想法,做这件事的人才有想法。”王弋打断刘辩,冷哼一声。
就在刘辩不解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侍卫高声喊叫:“有刺客!”
紧接着,无数破空之声响起,刘辩张大了嘴巴看向王弋,他都不敢想外面的箭雨有多么密集。
“怎么?你还想去看一看啊?”王弋瞪了刘辩一眼,冷声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当初我和袁本初早有默契,我不派刺客,他也遵守规矩,如今他的崽子倒是什么手段都敢用。还以为是个劲敌,哼,成不了大事。”
“此事是袁谭做的?”刘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次比一次强烈的震惊让他那一呼吸。
“我在打吕布,其他人自然不会闲着。我难得从邺城出来一次,总是要试试的。年轻人嘛,倒是有些敢打敢拼的勇气。”也不知王弋是不是在夸奖袁谭,却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别管主谋是谁了,你可知他为何这么做?”
“臣……知晓。”见王弋如此问,刘辩脸色一沉,叹息道,“臣终究还是有些用的,可惜只能用在阴谋算计之上。”
“你错了。你确实有用,但最大的用处就是没用了。”王弋明白了刘辩的意思,咧嘴笑道,“你以为他们是想借你的名声扶持你吗?他们确实想借用你的名声,可惜与你无关,他们想让我杀了你,至少也要将你囚禁起来,不能出现在人前。
至高无上的君主永远是神秘且无法触碰的,只有这样他才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众生,一旦出现在人前,很多事情就会被普通人看破。
贱民不可以拥有看穿君主的能力,那是贵族老爷们的特权,他们是连接贱民与君主的纽带,不可或缺。
你出现在人前,你所做的事正确的就会被人宣扬,错误的就会被人指责,你就会成为一个真实的人,就能表达自己真是的想法。
刘辩,你不止是个太守。
如果你的敌人手中掌握着一个你这样的人,你也会寝食难安。
你不是,谁死?”
王弋话语中每一个字都狠狠敲击着刘辩的内心,有生以来没人告诉过他这些东西,更不可能教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要么选这一边,要么选那一边,总要站在一边与另一边为敌。
“殿下,臣……内心惶恐,不可名状,才疏学浅无法理解您的高论……”刘辩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也不知是在否定什么。
谁知王弋却笑问:“其实人不必做出选择,还可以成为选择。刘使君,你的选择是什么?”
“殿下,臣没有选择。”刘辩抬起头,苦笑道,“他们想让臣死,臣当然不想死。而且,做个真实的人没什么不好。”
“可是刘太守,这只是个开始啊。只要你还活着,这种事就会伴随你一辈子,甚至是你的子孙。只要还有人反对我,你就注定要经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