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群乞讨偷盗为生的最底层,夏无了学会的第一句话是“求求您”,第二句是“行行好”。
她往往能凭借讨喜的样貌和谄媚的笑得到比其他孩子更多的食物钱财。
只要对那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笑笑,挤两滴泪,那些悲天怜人的世家公子宗门弟子往往会露出来自上位者的悲悯,而后随手施舍给她些食物或珠宝。
同为最底层的垃圾,他们没有互相帮助这一说,在看到有人比自己过的好时,更多的是妒忌,是凶狠。
她一个单岁孩童拿着所谓珠宝走在街上,简直是把“快来抢”这几字刻在脸上。一旦那些好心公子走远,附近同龄的孩子便会一拥而上,抢夺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大多时候还有那些骨瘦如柴的成年人。
夏无了没有留下那些东西的能力,被抢几次后有了记性,正巧有几个男人找她要合作。
她看着四五个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乞丐,他们是一样的,却也不一样。
她还是个孩子,比起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显然那些善人施舍给她的概率更大。
这群男人连吃饭都是问题,来找她前已经四天没有吃食了。据他们所说,他们可以给予她保护,而她要将讨来的吃食钱财分给他们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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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太多,只知道如果没有他们自己可能什么都没有,于是点头答应了。
各取所需,一开始的合作还算顺利,那群人逐渐有了力气,长了肉,面色也逐渐好了起来。
饱暖思淫欲,即使她只是个小孩。
她对他们的戒心在日积月累下放了下来,刚开始无意间的接触也并没感觉到异样。
没有人教她所谓安全距离和正常接触,在这群男人七嘴八舌的搬弄下,她很快接受这是正常表达关系好的说法,并默认这群人对她动手动脚。
她隐约能从周围人的反应得知自己长的不错,她也很会利用自己这张脸,但到了周围人对她露出猥琐下流的目光时,这些东西超出了她的认知,只能听从了信任的他们的解释。
这群人发现她的信任后,变本加厉起来,开始拉扯她的衣服,以“正长身体衣服会束缚身体的生长”为由,让她穿的日渐短薄。
秋风起,叶草归,寒意起,凛冬至。
就在这深秋之际,她遇到了个人。
那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穿着整洁,被墨色绒袍裹着,脸以下再无肌肤裸露,黑发黑瞳,头发很长,甚至遮住了一只眼。
很干净。
她第一次见他时,他身旁跟着一群家奴,一看就知是哪个世家的公子。
她本该上前,同先前无数次做的那样,讨好的冲他笑着,放低身躯,向他讨要些零钱。
但许是被他身边那群模样冷漠的家奴吓到,只敢缩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走上魔兽拉的车中,隐藏不见。
那天她失魂落魄地走回破庙,可能是因为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几天都没提起劲来。
而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让那些男人不爽起来,质问她为什么几天没去讨食。
她心里难过,只摇头不答,呆呆坐了会儿,强撑起精神出去乞讨。
然后再次遇到了他。
这次是在她乞讨完后,玉树临风的宗门弟子怜惜着给了她些吃食,还摸了摸她的脑袋。
摸过脑袋后,拿出张帕子仔细擦了手后便丢了。
她捡了起来,摸着从未触摸过的锦丝,只觉舒适,像云一样,软软的,凉丝丝的,从未有过的触感。
她新奇地举到眼前,笑容刚绽开,便僵住。
那个男孩站在对面,不知看了她多久。
如一盆冰水从头顶泼下,从未有过的寒冷。
男孩身边没有人,前几天跟着他的家奴不知为何消失了。
男孩看了她顷刻,朝她走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