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梢间坠落发间的水珠,浸透他那双如祁闻一般琥珀色深邃的眼,他盯着林纾清,一手撑在门框,一手抵在门边,一贯的冷戾,眉梢挑着被人吵扰的不悦,整个就是纵容的烦躁又浑然天成的疏冷,他敛眸。
“你谁?”
林纾清吓得多一眼都不敢看,不知所措闭上眼。
就在气氛僵持的下一瞬,少年的浴袍领子直接从后被人拽过,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祁闻出现,有过之无不及的压迫。
见林纾清被惊到的表情,祁闻神色微绷,睨他,“你对谁不爽?”
祁霂予愣了下,刚要再看林纾清一眼,确认那是谁时,祁闻直截了当:“滚回去穿衣服。”
祁霂予:“”
林纾清:“”-
等到林纾清真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时,对着对面因为祁闻骤燃的气场而略显弱势的祁霂予,她尴尬地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这惊喜还真成了惊吓。
就在祁闻看祁霂予不爽时,叮咚叮咚,门铃又响了,祁霂予起身去开门,门外的是傅芷卉,不过今天的傅芷卉打扮倒不精致张扬了,她知道林纾清来了,赶紧兴冲冲一条吊带长裙就跑过来了。
以至于祁霂予瞅着她白花花露大半的胳膊,刚才那点被祁闻压制的不爽彻底飙起来了:“这什么天?”
“什么什么天?”听语气就是找茬,傅芷卉懒得跟他烦,“让让,我要进去。”
祁霂予盯着她,愣是给傅芷卉给看不耐烦了。
“你有事?”傅芷卉从小到大一碰上祁霂予脾气就犯冲,虽说两家只能算做生意有关联,但她实在搞不懂,怎么祁闻哥脾气能这么好,这人就这幅鬼样?
傅芷卉没耐心了,单手直接撞开他,“让开。”
祁霂予接连吃两次亏,脸都黑了。
然后就成了三对一,显然,祁闻和傅芷卉都在林纾清这边,但在聊到晚上去海洋馆的行程,祁霂予刚要说不去,祁闻就说:“你俩一起,我带妹妹走。”
傅芷卉嘴上说不要,但眼底还挺得意。
祁霂予还想说什么,祁闻没给他机会,转身摸摸到现在都沉默的林纾清脑袋,和她说:“现在就出发?”
林纾清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祁闻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她冷不丁的瑟缩,在他含笑的眼神里渐渐消散,似乎这个插曲,直接打破了他们这二十天不见的生疏。
林纾清跟着他出了门,下楼的电梯里,她想到祁闻和祁霂予刚才的交流模式,好像变差就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她抬起脑袋,伸手轻轻拉了下他衣袖。
祁闻垂眸看她。
别于刚才的光线黯淡,他现在好好看着今天打扮偏简单文静的白色毛衣黑色长裤的林纾清,似乎是瘦了不少,原先还有点肉的下巴都变尖了,她局促的小心,更显得她内敛的漂亮。
不知不觉,祁闻的神色褪去了淡然。
林纾清说:“刚才,不好意思啊。”
“什么?”祁闻看着她。
“就太久不见了,我都忘记你弟弟的模样了,刚才没认出来。”但林纾清刚才是真的多看了两眼,因为祁霂予和祁闻长得很像。
但可能是先来滤镜,林纾清满脑子还是只有祁闻,就在她想到秦明缨那套“信你明缨姐,直球的爱情,永远的荣光!”的理论,抿抿唇刚想说什么时,祁闻突然笑了。
林纾清一愣那些话瞬间卡在喉嗓。
祁闻俯身,淡淡笑问:“所以,多看那几眼,他很好看?”
表面上在笑,但林纾清明显感觉,这人话里藏了一把刀。
她当然否认,连连摇头,“没有。”
祁闻起身,游刃有余依旧盯紧她,“那是——”
林纾清被盯得心虚,当场口不择言:“必须你比较好看。”
“”话落,逃不过的四目对视,沉默。
悄无声息的环境,细腻情绪涌动。
就在林纾清还想解释说什么时,祁闻悠悠收回目光,一起一伏,林纾清忍了十几天的不开心也像是随之被冲散。
片刻,祁闻掌心覆在她脑袋上,裹挟心跳的温热,他轻轻揉了下,笑了:“嗯。”
“还是妹妹有眼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