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如同羽毛似的,挠在心上。
叶薇狡猾极了,她很懂得示弱,让旁人对她心软。
裴君琅不吃这套,他不是一般人。
可是今日,一贯淡然的裴君琅不知为何,也受了她的蛊惑。
他的心跳前所未有地漏了一拍。
裴君琅皱眉,无所适从。
女孩儿还在粘人地喊:“好不好?好不好?”
少年郎嶙峋喉结微动,像是想快些打发叶薇。
随后,裴君琅抬起修长的指节,轻轻碰了一下叶薇的手指。
冰冷的指腹相触。触感柔软,温暖。
裴君琅觉得指骨如同火烧,烫得他蜷指,一心要逃。他迅速蜷指,逃离叶薇的辖制。方才的亲昵,也不过是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然而叶薇不依不饶,竟大胆靠近,交织上他的五指。
她和他较量,阻止裴君琅的后撤。
两人的指尖再次,不经意地缠绵于一处。
这次,指节缝隙贴合,湿濡的汗意悄悄融化,气氛密切又暧昧。
裴君琅一怔,无所适从。
俊秀少年的后颈已然开始升温,绯红一片。
与此同时,裴君琅的脊骨不由自主挺拔,人也在瞬间变得僵滞。
小郎君低垂雪睫,不愿叶薇看到他丹凤眼中的失神与羞赧。
叶薇、她,不知羞耻!
“这样才对。”幸好,叶薇没发现他的无措,很快便松开了手。
叶薇心满意足地跑开,裴君琅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憾意。
他肯定是昏了头……
裴君琅欲言又止,不由抬头,看了叶薇一眼。
小姑娘的兴趣转变好快,她立马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屋檐底下的春鹰身上。
她吹了口哨,又摇起山茶花金玲手镯。
女孩兴致勃勃教春鹰学舌:“听我的话,传下去!鸡腿饭队,最强!”
春鹰阿娇终于“出狱”,兴奋地哇哇大叫。
它的叫声最嘹亮,听主人的话,不断重复:“鸡腿饭队,最强,咕咕!”
裴君琅举目仰望。
今夜,月亮皎洁,圆圆玉盘,高悬于苍穹。
孤独的一汪白华,落于叶薇发顶,如同神明发间的光。
娇俏的小姑娘欢喜起舞,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明眸善睐,似星辰,似皎月。
裴君琅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句话,他从未想过把叶薇拉入他的将来。他深知,他是没有余生的人。
他这样的人,又如何负担他人的人生。
那一夜夜钻心刺骨的反噬画面又浮现眼前,裴君琅躺在床榻上,无能为力地忍受痛楚。耳畔是沙沙的雪,嘶吼的风。
他逃不开这些苦难,这些脆弱的夜晚,他也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发现他原来这么弱小,原来这么无能,原来他保护不了任何人。
裴君琅唯独不想让叶薇看到这一幕,说他高傲也好,说他自尊心强也罢。
他厌恶叶薇的怜悯,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