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晔缓缓开口,眸子微微一闪,顺手用几案上的茶杯浇熄了那香。
皇贵妃微怔,倒也没说什么。
片刻,她芳唇轻启,“晔儿,这个时辰,豆蔻该从小厨房回来了,你去外间看看,顺便让她再把松茸鸡汤热一热。”
容晔似是有所思虑,但皇贵妃的语气似乎比平时坚定些,是故他也不好拂了母妃的颜面,朝秋离看了一眼,转身朝外间走去。
此刻殿内只有秋离和皇贵妃二人,气氛倒是有些微妙。
秋离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上前,“娘娘,若长期咳嗽,则香料不宜多用。”
“无妨。“
皇贵妃似乎留意到了什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凝思片刻,拿起毛笔,沾了几点墨水,似乎在纸上写着什么。
医者仁心,尽管眼前的女子是右相的义妹,且可能与当年那个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
“娘娘,小女略懂医术,若您不介意,可否——”
皇贵妃缓缓落笔,将毛笔洗好,用白帕擦干,悬回笔架上。
“丫头,你虽非王公贵女,但切不可妄自菲薄。
晔儿看重你,本宫瞧着你也欢喜。”
她将那张写了数行的纸递了过去,秋离接过,一眼扫之,竟然是些政要杂谈和经邦策论。
秋离柳眉轻蹙,“娘娘,这是——”
“本宫挑了些有趣的书,丫头便先从这些读起吧。
你既是晔儿信任的人,有些事情总归要明白三分,将来才不至于让人看轻。”
秋离目光落在所列之古籍上,停了片刻,旋即将纸张折叠了起来,收入袖中,
“是。”
皇贵妃温柔的眼波深了些,美目流转,
“不是想替本宫诊脉吗,看看吧。”
她伸出袖腕,待秋离用手轻轻搭上,察其症状。
秋离心中的疑窦得到了印证,神色也有些凝重。
她抬眸,郑重道,
“娘娘体寒,我给您列张方子吧……”
得了皇贵妃准许,她草草书就了一个“药方”,叠起来,递了过去。
皇贵妃扫了一眼,勾唇道,
“若太医院都看不好的病,能被你一个毛丫头治好,那些老精怪们当真是要知羞了。”
她漫不经心的看向秋离,
“不过若是从庆云来的那位医女,或许能替本宫排忧解难吧。”
秋离微微一怔,抬眸对上皇贵妃别有深意的眼神。
“晔儿还真以为本宫病糊涂了。”
秋离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冷冽的气息,有些不寒而栗。
“娘娘……”
“你的身份,从方才姑娘的言谈、字迹可见一斑,再加之腰间的玉佩,本宫自是不必多言了。”
提到玉佩,秋离眸光一闪,
“娘娘认得它?”
皇贵妃眼波盈盈,“不错,少时所读的《古玉记》里有其纹样的绘图。”
见秋离似乎有兴趣,她敛去了几分威严,放缓语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