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晔顿了顿,一改玩世不恭的做派,正色道,
“秦姑娘,若你有解毒之法,吾愿千金以求之。”
说完,他端正的朝她行了一礼。
秋离错开了他的礼,淡淡道,“真的没有。”
容晔漆黑的瞳仁中有烛光摇曳,闪过一丝凉意,
“秦姑娘可不要骗吾。”
秋离冷然看了他一眼,
“论善谋,我心中的成算怎比得上殿下。”
“呵,当年我派人探听过姑娘的病情,大夫说此症若不解,不过三五载光景,且病人汤药不能离身,形容憔悴。
如今姑娘虽体质偏弱,但精神气尚可,行走利索,全然不似风中之烛。”
他走近了一分,“我知道,宫里送去的丹药你没再吃过。
想来,是研制了新的解毒之法——”
他的话语像刀锋,步步紧逼,想要探清她的虚实,揭开那庐山真面目,以印证自己的猜想。
他只想着她再坚韧,心肠也是柔的,到底是经不住他恩威并施,步步紧逼。
“秦姑娘,请赐教。”
一语落定,却正中她隐秘的心事,此种百感,不足为外人道哉。
秋离强压下心中的郁色,声音清冷如弦,
“你说的没错,如果完全放任,毒症发作不过是三五年光景。
然而你母妃是长期少量摄入毒性,香料中还加入了克制毒性的温姜草,以此推断,病症只有在其体虚时才来势汹汹,不会致命。
按照方才的药方,两日一贴,可缓解一二。”
容晔蹙着的眉头松开了几许,思量几寸,却又发觉了话中的蹊跷,
“那你——”
“恰如殿下所想,只有延缓之策,而无根治之法。”
她语气淡淡,叫人看不出阴晴。
容晔敛了敛神色,“抱歉,无意冒犯。”
秋离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提步向密道深处走去。
容晔亦是默然,秉烛走在她身后。
直到密道的尽头,有冷风吹来,秋离打了个寒噤。
容晔行至她身前,开启了密道的门,逆着冬风在前头走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雅间中,户外的天空响起了烟火之声。
秋离抬眸望去,一朵绚烂的紫色烟花升上天空,然后又化作星子四散而落。
想起了清江画船之夜的烟火,还有远在玉门关的小英,她的眸光温柔了下来。
“小师妹喜欢烟火么?”容晔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她微怔,抬眸看向一朵升上天空的橙色花团,
“嗯。”
他看向她的脸颊,只觉得那双瞳中似有清澈的虔诚,亦有无法洞悉之怜光,和记忆深处某个影子说不清的相似。
“晚宴的饭菜还吃的习惯么?”
“嗯。”
“母妃刚刚没让你为难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