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撑着车身一手去拉车门,可是拉了半天也没把车门拉开。
他干脆放弃了,就那么靠着车子,站在那儿。
夜色越加黑浓,起了风。
霍靳商摊开掌心,那被他捏碎了的香烟被热风一点一点带走。
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猛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将仅剩的那点香烟碎沫握住。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勾唇自嘲一笑,再度摊开掌心,将残留的香烟碎沫扬在风里。
他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后拿出手机给那时候已经通过打一架来再相逢的薄书砚打了个电话。
薄书砚似乎在工作,声音隐隐有些疲惫。
“你帮我查的事情,是否已有消息?”
“没
有。”薄书砚很干脆。
霍靳商搭在方向盘上的五指收了收,蹙起眉心。
薄书砚默了下,“不过你和霍栀的关系应该是没有变数了,你不用再挣扎。”
霍靳商眸眼骤然一眯,随后他笑出点声音,“你不是说没查到?怎么就下这样的结论?是不是太武断了?”
“小商哥,关于霍栀,你到底了解多少?”薄书砚这样问他。
霍靳商很敏锐的捕捉到什么,“你长期待在雁城、你女人又是栀栀的朋友,也许你对栀栀的了解,会比我更多。”
“有些事情我作为局外人,不好多说。不过你要是觉察到什么,你想要查清楚,并不难。”薄书砚像是在考虑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你既然回了雁城,也应抽时间去翟家老宅看看苏姨了。”
直到薄书砚挂断电话,霍靳商都没有再说话。
他捏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薄书砚的话。
薄书砚提到了翟家老宅。
翟家老宅。
……
……
傅深酒住院,霍栀亲手熬了鸡汤去医院看她,两姐妹又随意聊了些话题。
“栀栀,你看我和薄书砚即便是这么坎坷,我们也一步一步走过来了。也许你真的可以把恋恋的存在告诉霍三哥,以此打破你们之间的僵局。”傅深酒实在不忍心霍栀再形单影只,给出的建议已经不再理智。
霍栀摇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当初之所以能怀上恋恋,是我自己使了手段的,并非我哥自愿。尽管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我哥到底是什么脾性,如果他知道了恋恋的存在,不是喜欢而是厌恶呢?恋恋还小,我不想她因为我当年做下的事情而受委屈。最主要的是,我哥现在已经跟别人结婚了,我把恋恋的存在告诉他,除了给他添麻烦,于事无补。”
傅深酒想起那次霍靳商突然闯到翟家的事情,考虑了下后对霍栀说,“可是恋恋已经知道霍三哥就是自己的爸爸。”
霍栀身体一僵,愕然地看着傅深酒,“怎么会?我从没有……”
深酒叹气,“现在的小孩子已经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就像梵梵,尽管我当时什么都没跟他说过,可是很多事情他心里都很清楚。恋恋之所以知道自己的爸爸是霍三哥,大概是你有些时候的行为举止无意间暴露了真相。”
霍栀想起自己常常在画画的时候无意间写下霍靳商的名字,突然就知道傅深酒所言非虚。
两人略过这个话题,又聊了些傅深酒和薄书砚的话题,霍栀突然接到电话,这才知道霍靳商竟然带人去了翟家。
霍栀急忙告别傅深酒,心急火燎地朝翟家老宅赶去。
……
……
霍栀赶到翟家的时候,霍靳商带的人将翟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拨开重围进入主别墅的客厅时,霍靳商正端坐在沙发上,噙着点浅笑跟翟老太太说话。
而恋恋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靠在翟老太太身上,一双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霍靳商。
觉察到霍栀的出现,恋恋满脸惊喜地从沙发上滑下来,大叫着“妈妈”时朝霍栀奔了过来。
恋恋这一声“妈妈”,让霍栀在来的路上时所有有可能的计划全部化作云烟。
她也顾不得许多,扯唇笑了下后蹲下身子朝恋恋展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