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星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临时搭建的营帐。他伫立在营帐中央,胸膛剧烈起伏,犹如拉风箱一般,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好似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营帐内一片死寂,众人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此刻盛怒之下的大帅。整个营帐安静得仿佛能听见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细微声响。
“大帅,如今府城已失,黄巾军必定气焰嚣张。他们必然会以府城为据点,进一步扩张势力范围。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副将王猛打破了沉默,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小心翼翼地说道。
韩文星咬着牙,腮帮子高高鼓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那声音恰似即将断裂的弓弦。他缓缓说道:“这群反贼,着实不可小觑。我本欲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在城下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府城守军竟如此不堪一击。”
韩文星紧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府城已失,黄巾军没了后顾之忧。我们不能再这般急行军,否则只怕会中了他们的埋伏。我军长途跋涉而来,士兵们已然疲惫不堪,此时不宜再让大军冒险行事。”
这时,参军李智也上前说道:“大帅所言极是。依我之见,我们可先令大军安营扎寨,让士兵们稍作休整,恢复体力,等待与后续大军汇合。同时,派遣多路斥候,密切监视周边黄巾军的一举一动,详细了解他们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等情况。待摸清敌情后,再制定详尽的作战计划,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韩文星微微点头,说道:“李参军所言有理。只是如今府城失陷,在休整期间,也要尽快想出良策,早日收复府城,剿灭黄巾军,以解朝廷之忧。”
营帐内的众将纷纷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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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还在云层中挣扎,未能完全穿透,平安县县衙广场就已被沉重的脚步声打破寂静。
张绣,这位身负伤痛却坚毅如铁的将领,拖着尚未痊愈的左肩,如一座沉稳的山般伫立在训练场中央。他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火炬,迅速而威严地扫视着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集结的新兵们。
“都给我跑起来!你们是老太太赶集吗?”张绣的吼声仿佛炸雷,在空旷的广场上猛然炸开。
新兵们顿时一阵手忙脚乱,他们中不少人还在匆匆系着衣带,睡眼惺忪的模样尽显疲惫。这些新兵大多来自附近的村庄,几天前,他们还握着锄头在田间辛勤劳作,如今,却被迫握住了冰冷的长枪,命运的转变让他们显得有些茫然。
赵大山站在队伍前排,偷偷打了个哈欠。他身材魁梧,本是村里有名的猎户,性格豪爽不羁,对张绣的严厉管教颇不以为然,心中隐隐带着几分抵触。
而他旁边的李二狗则低着头,瘦小的身躯在新发的皮甲里显得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今天继续练习长枪方阵!”张绣大声下令,话音未落,他已迅速抽出腰间的长枪,动作干净利落,丝毫看不出腿伤的影响。阳光下,长枪闪烁着寒光,他高声说道:“记住,战场上活下来的不是最强壮的,而是最守纪律的!”
训练正式开始,新兵们笨拙地排列成方阵。张绣如同一头警惕的猎豹,穿梭在队伍中,手中的枪杆不时敲打在姿势不正确的新兵身上。
“枪尖要平!”一杆子打在赵大山微微下垂的枪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以为这是在挑柴火吗?”赵大山疼得龇牙咧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服,但张绣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地转向下一个新兵。
李二狗站在队伍末尾,双手紧紧握着长枪,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他的姿势出奇的标准,枪尖纹丝不动地指向正前方,宛如一尊坚毅的雕像。张绣在他面前停下,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
李二狗紧张得浑身微微发抖,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持枪姿势。“不错。”
张绣难得地点头,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新兵都听得清清楚楚:“都看看李二狗是怎么做的!”赵大山回头瞥了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心中满是不屑与嫉妒。
正午时分,太阳像个大火球,毒辣地炙烤着训练场。新兵们身上的皮甲早已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但张绣却像不知疲倦的钢铁战士,在队伍中来回穿梭,一遍又一遍地纠正着每个人的动作。“休息一刻钟!”
终于,张绣宣布了短暂的休整。新兵们如蒙大赦,纷纷瘫坐在地上。赵大山一把扯开皮甲,大口灌着水囊里的水,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随着水流一起冲走。“这人是不是疯了?”
他擦着嘴边的水渍,对周围的同伴抱怨道,“这么练下去,仗没打我们先累死了!”
李二狗默默坐在一旁,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粮,慢慢啃着。他的手掌磨出了血泡,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他却一声不吭,只是眼神中透着坚韧。“喂,小个子。”
赵大山踢了踢李二狗的脚,“刚才表现不错啊,想讨好那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