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后怕的说道。
钱没了可以再挣,可要是阳寿没了,那就是真没了,我不敢去赌。
谁能确定那马面阴差说的三五年就是上限呢?万一是三五十年呢?
我承认,当时的我害怕了。
我在心里反复用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安慰自己,咬着牙把那笔钱转到了马面提到的银行卡。
看到钱后,那牛头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盯着我。
马面也露出了笑容,他说,既然我实在不愿意跟他们回去,那他们就把我的记忆复制,带回地府与郭晓对质。他还说,这跟我本人去是一样的,就是操作起来麻烦一些,不过看在我这么有诚心的份上,就帮我一把,至于地府那边,由他们俩替我解释。
我感恩戴德谢过他们后,那牛头马面两位阴差就离去了。
离去前马面特意嘱咐我,让我不要把他们两位阴差偏袒我的事告诉任何人,不然这话传到地府,他们也会受到惩罚。
那牛头还威胁我说,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在生死簿上扣我的阳寿,连带我告知的人一起扣。
所以这件事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就同住在滨海的父母,都不知道。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在你刚刚问我时,再三跟你确认,要不要听。
白烈笑了笑,全然没当回事,他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现在怎么说了呢?就不怕那牛头马面扣你阳寿?”
“怕又能怎么样?”男人苦笑,喝了一口丑年达,润了润喉咙后,神色复杂的说道:“现在我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一定,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怎么会呢?你不是给牛头马面钱了吗?怎么还越给阳寿越少了呢?咋地?他们俩嫌钱不够让你再加,不给就弄死你?”白烈根据男人口中牛头马面的“尿性”,推理出了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岂料,男人竟摇了摇头,道:“不,比这还要复杂。”
今晚我在下班后,再一次见到了牛头马面。
还是沙发,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还没等我开口,马面就说话了,他说郭晓已经被十殿阎罗二审后,投票定为有罪,可是……
他说到这句可是时,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马面说,审判是已经审判了,可就在审判结束后,郭晓趁乱打伤了看守的阴差,逃回了人间。并且,随时都有可能找上我。
听到这话后,我的心中最先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愤怒,愤怒地府阴差的无能,能让郭晓这样的厉鬼逃回人间。
就在我沉默之际,马面的手中浮现出一串佛珠手串,那手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把没开灯的客厅映照的如同白昼。
他在眼前晃了晃后,就把那手串收了起来,并说:“这手串是死去的高僧在地府转世投胎前赠与他们两位阴差的礼物,能对抗一切鬼魅,只要有这手串在手,寻常的厉鬼就无法近身。
他还说,这手串还受了他们二人的改良,不仅能驱鬼降妖,还有提升财运的功效。然后,马面就报出了10万的价格。
你知道当时的我听到他的侃侃而谈后感觉像什么吗?像带货!就像那些卖假燕窝,槽头肉,假红薯粉,杂牌月饼却非说是名牌月饼的无良主播,在向我推销他们的产品。
我再也忍不住了。
明明是他们地府的失职,却把赚钱的口子开在了我的身上,仿佛我成了罪人,既要用“人事”寻求庇佑,还要看他们阴差的脸色行事,对他们感恩戴德。
我敬神,尊神,供奉神,可结果呢?只等来了他们无休止的索取。
我用没钱的理由拒绝了。
跟前两次一样,听到这话的他们当即就冷了脸,牛头做状要拘我魂魄,马面在我面前笑着打圆场,让牛头冷静,然后,他就看向我说:“据他所知,我的卡里还有十二万。”
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的感觉吗?
敬畏?
恐惧?
都不是,而是恶心!
我说那又怎么样,这笔钱是我的,我要留着孝敬父母,留着娶妻生子。你们已经要了那么多了,却还要榨干我的最后一丝价值,这就是鬼差吗?这就是我们凡人信奉的神灵吗?
听到这话的牛头恶狠狠的说,要不是他们鬼差不能随意拘人魂魄,他早就把我押到地府了。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先前他那副随时就能带我走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马面也不复原本的和颜悦色,不再当两人之间的白脸,他冷着脸对我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既然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那他们就不再自作多情了,还让我好自为之,不要在厉鬼缠上的时候后悔没舍去这些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