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懿撇下烟头,气鼓鼓的站起身来,直接一掌推开了站在面前的人。
他全然不顾对方身上的伤,眼里毫无慈父关怀,有的只是无穷的愤怒和恨意。
“废物东西,要不是为了捞你,老子怎会到滨洲受这么大的气,还可能错过老爷子临终最后一面!”
李景诚暗暗捂着腹部的伤,隐忍着没有回话。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再到外面的车发出一阵轰鸣,他这才虚弱的坐在沙发上,汗水从苍白的脸上缓缓滑落下来。
等李懿乘车离去,保姆便疾步折返回来,脸色担忧的说:“李少,看来外城李家要大变天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何须大惊小怪……”
李景诚艰难挺直身体,靠在沙发上问:“对了刘妈,刚才是谁给他通知的消息?”
保姆想了想,说:“好像是老爷子的亲弟弟,李成民!”
“二爷爷?可他不是在国外定居吗?和老爷子也有许多年没有来往,怎会突然间回国?又恰好被他碰见老爷子病重,奄奄一息?”
李景诚百思不得其解。
而保姆在一旁紧紧的攥着手,嘴唇抿了又抿。
“刘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李景诚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对,立即开口问道。
“唉……”
“都是报应啊!”
保姆沉沉的叹了口气。
几番纠结之下,才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李景诚的这位二爷爷李成民早在三十年前就和家族闹掰了,从此便不再踏足外城李家的大门,更不参与族老们的会议,携家眷迁居国外生活。
究其原因,还得从他年轻时说起。
李成民年轻时因为纵欲过度,导致患上了严重的肾病,急需要肾移植,可当时身为亲大哥的李成德却百般不愿配合,甚至为了逃避检查,他偷偷收拾行囊离家半个月之久,任谁都找不到。
时间拖得久了,李成民性命垂危,求生无望。
就在命悬一线之时,医院突然传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人配型成功了。
院方对此事保持高度敏感,绝不会透露捐赠人的任何信息。
李成民也只当老天保佑,让他捡回了一条命,对捐赠人并不关心。
可偏偏就有这么巧。
李成民在一次复查期间,被护士推到了电梯口,然而那时却来了个急救病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不得已护士只好将他的轮椅往后拖,给这位病人腾出求生空间。
鲜血顺着对方的病床流淌到地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走廊。
对方的大半张脸都被蒙在被子底下,只露出一片淤青的额头。
看见这骇人的一幕。
李成民捂着鼻子,略有些不耐烦的抱怨了几句。
突然。
只见一条伤痕累累的胳膊从被子里垂落下来。
李成民用余光看去,不由得猛然一震。
对方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是那么眼熟。
那条纤细到只剩皮包骨的胳膊,就算是被猩红的鲜血玷污,他也仍然能够一眼就辨认出来。
那是他的亲大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