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带上了久远的怀念与傲气,还有已经淡化了的仇恨和嘲讽,“可我不想嫁给玄弋,居然是我的罪过。”
她情绪流露,却又很快收住,“五月有一批新兵器铸成,我会在上京设宴款待铜宫扬赫舒父子,故人相聚,你也一并来吧。”
“再说吧。”
格落神色已恢复了冷淡,“我有别的事要做。”
他指尖银光一闪,腰间那把细长的剑便隐入掌中,“不提旧怨,煞气游走九州,为害无辜民众,这事你这当皇帝的总要管吧?你会有与我合作的时候。
后会有期。”
女帝微微皱眉,却没有接话。
这片刻的功夫,格落裹着漆黑斗篷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她没有追赶,只是很快将这件事收归脑海,整好了衣装,便下山去。
他们离开的这段工夫,碧鸾已经带着几个影卫排查了全城,搜索到“煞”
留下的黑气二百七十三处,都是他用来观察的“眼睛”
。
女帝查看过后,将黑气聚在一处用灵力碾碎了,回到百草堂,确认上方的无相结界仍旧牢固后,便带着碧鸾等人启程回京。
天澜历一年十二月,一月三十日,齐国武成朝逢一逢六听政,逢三逢八大朝,逢五逢十休沐,余者各级官衙照常运转。
女帝回宫梳洗更衣过,天已大亮。
小厨房进了十二样早膳,女帝一面吃着,便见夏攸宁捧着一叠整理过的奏折进来。
女帝让她坐下一并用些,夏攸宁回说在家中已经用过,只侍立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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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并不需人布膳,厅中便只留下她与夏攸宁二人,连碧鸾也被打发回去休息。
夏攸宁这才回禀道:“除却问安的,这些是议皇太女婚事的,这些是参镇北侯的。
余下的,这封是遂宁侯、益州按察使联名奏报王福山案及金溪别业案情、南郊山战况及邙山等据地调查结果;这封是户部抄录唐大人遇险之前所写之渝川奏报,其中统列民政举措十二条,并附清查西南二十年账目汇总,请陛下批复;另有都察院张公进奏,陛下此番对方大人等谏臣处置态度过于轻慢,望下不为例,以及对于秦家的处置,是否可再斟酌。”
她顿了顿,从最底下抽出一本来,垂首恭谨道:“这是平云递的折子,臣私心留到最后,请陛下批阅。”
女帝放下筷子,擦净了手,径直从她手中接过折子,忍俊不禁:“又没旁人,你端着做什么?说说看,你家那个又有什么点子了?”
“陛下,其他事更重要。”
夏攸宁仍旧垂首,微弯的唇角却昭示出她心底的欢喜,“那方榆着实是个好苗子,跟在平云身边时日不长,却比其他几个都开窍。
陛下也知道,平云前段时日便已在筹备《新律》的编修,故而想同陛下讨个便宜,待临川事了,便召回方榆,让其一同主笔。”
“那可不巧。
朕昨儿刚下旨,准备让方榆去保宁做知府。”
女帝笑道,“不过《新律》也不能一拖再拖。
这样,朕召平云和松桥进宫来,再叫上嘉懿——今日大理寺有桩案子,过午后再去叫她,三法司开个会,再往翰林院去挑人。
到要紧的条目,再抄录了送往西南给方榆就是。”
“陛下思虑周全。”
夏攸宁道,“那么其他的,您看如何处置?”
“你这滑头,晓得朕一时看不完,还要来问我的意思。”
女帝道,“放那儿吧,朕看完了再传你。
你先回家去,顺路去看望方谨言他们几个,礼品都备下了,叫翰林院的小子们跟着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