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前朝旧臣尚有一席之地,不可教他们寒了心。”
太傅又说:“陛下心中自有成算,求稳多年,如今正到了开拓的时候。
虽则已经筹谋多年,但步子仍不可迈得太大。
陛下偏爱实干之人,哪怕出身微寒,合了眼缘便往上提拔,可罕有一二人能凭知遇之恩为陛下出生入死,多的是见过了富贵便耽于安逸甚或贪心不足的。
人活一世,有人为了实绩,有人为了虚名。
陛下不喜虚礼,不喜套话,嫌老臣们烦,可摒弃这些,许多人便没了奔头。”
“朕都记下了,多谢太傅提点。”
女帝一一应下。
“太女殿下……”
太傅微微顿了顿,“连淑和公主都南下巡视,独当一面,太女功课门门俱佳,陛下也该让她接触朝政了。
什么成婚后方能上朝的规矩,只要陛下愿意,那便不是规矩。”
他见女帝一时没有说话,眸中便带上了些许探究和执拗,“陛下,您是重诺之人。
还是您真的打算……”
“朕一直记得。”
女帝忽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太傅不必多言。
朕于太女婚事上久久未决,也正是因此。”
又说,“朕自晓得太女功课俱佳,可她毕竟生于太平,不曾像她兄姊那般见过风雨,纸上应对自如,遇事难免偏颇。
朕是想让她再学得多一些,另则也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女帝暗道,皇太女苏凌萱确是读书考试的奇才,但也许是有镇国公主苏凌曦珠玉在前,她于实务一道便略显愚钝,更有些放不开手脚。
女帝自顾思索一番,道:“这样吧,正好王家丫头近日要去西南考察田制,也叫皇太女去那边见见世面。”
太傅皱了皱眉,忍不住埋怨:“陛下,这就为难太女殿下了。
那边的事,连镇北侯都搞不定。”
“听听,还没开始呢,太傅就先护上了。
朕当年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直接就做了皇帝,都是边看边学。”
女帝笑道,这次笑意却不达眼底,“等她日后做了皇帝,可没有太傅为她保驾护航。
朝政无小事,要么不做,要么就从最难的开始。”
“陛下,太女不需要事事都会,皇帝也不需要。”
太傅不赞成道,“她只需要了解大概,学会如何御下。”
“太傅说得对。
所以比起上朝,太女更应该在三省六部各级轮转,外放各州府衙门考察。
除非您只愿太女做个守成之君。”
女帝淡淡道,“她没有这个时间。
直接去最复杂的西南,朕给她放权,看看她十八年来究竟学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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