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极少出宫,甚少见识到外面的景色,因此就算是同一片山林连续逛了四五日也仍然觉得新奇,并不会无聊。
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每日到处闲逛,竟没有一次碰到过徐言。
王瑞安倒是碰到过两次,可每次见他都阴沉着一张脸,老远地给自己行过礼就退下。
昭阳其实有点想见徐言,但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况且她也觉得自己不该老是见徐言。
最近也不知是为何,怎的一见到徐言她就感觉心慌。
莫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让自己感到……害怕?
人有的时候真的禁不住想,昭阳这边思绪还没理清,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已经跃入眼中。
那人一袭黑色狐裘,内搭月白色直襟长袍。
长身玉立,容颜如画,眸光清冷孤傲,眉头微皱,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昭阳的时候明显被惊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周身戾气骤降。
或许是离得近了,昭阳才感觉到他似乎很疲惫,眼圈泛红,神情倦怠。
隐隐地,她仿佛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他身上并没有伤,也没有血迹。
血腥味从何而来?难道只是错觉?
徐言已经扬起了唇角,朝她行礼,看上去温润如玉,丝毫没有方才抬眸那一瞬间的防备。
若非眼底还未来得及消散那么冷似寒冰的精光,昭阳真的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徐言行完礼后眼神往身后看去,昭阳顺着他的目光往后。
远远的,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她认识,东厂千户,厉昭。
血腥味又浓了一些,昭阳不禁皱起了眉头,视线落到他还在滴血的手臂上,血腥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只不过他身上斑驳的血迹到处都是,似乎不只是他一人的。
厉昭感受到昭阳的视线,立刻将手放到身后,跪下行礼。
“微臣见过殿下。”
昭阳笑了笑,道。
“厉千户这是怎么了,捉拿贼人时受伤了吗?”
厉昭抬眼扫了徐言一眼,又看着昭阳道。
“臣也没想到,那贼人竟然还会些功夫,一时轻敌才会受伤,唐突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尽忠职守,何罪之有?”
徐言顿了顿,朝昭阳道。
“殿下恕罪,让他先下去疗伤吧。”
昭阳不再说话,侧过身子,将道路让了出来。
徐言看了昭阳一眼,大步走过,从身边路过时,二人都默契地不看对方。
二人都走远了,昭阳还看着远处的一小摊血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