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儿喜欢吃红烧肉。
这是易舷在第二天就发现的事。
早饭时丁叔问锦徽有没有想吃的菜式,锦徽小心翼翼地问:“可以有红烧肉吗?”
红烧肉是肯定会有的,锦徽不必要如此拘泥。
“自在一些。”
易舷对她说,“易公馆没有那么多规矩。”
可不没规矩。
这要是放在覃城,依照易舷餐桌上还要看报纸的行为,王新筠都不不知道要敲多久的碗,让他好好吃饭。
易舷的桌上除了有民报和大文报还有几份锦徽不知道的报纸,上面有英文和日文,还有不像英文和日文的报纸。
“这是德文。”
易舷在她问的时候给予解答。
锦徽拿起德文报纸,实在是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易舷放下手里的万国公报,去看锦徽手里的报纸。
餐桌是长条的,易舷坐在中间的主位右手边是锦徽,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却也需要易舷靠过去才行。
易舷靠过来,锦徽自然地与他拉近距离也向他的方向凑了凑。
易舷看了一会儿报纸上的文字给锦徽解释:“慧文医院的德国教授死亡案以自杀案结案,他的遗体已于昨日送回德意志。”
“我看报道说这位教授是吸食鸦片出现幻觉才自残的。”
“自残,流血过多而亡。
算是一种自杀吧。”
阳光透出玻璃窗映出一圈圈彩色晕环,锦徽的皮肤娇嫩,彩色晕染到她的脸上却透出娇人的粉色。
易舷愣了只有一瞬,忽地轻笑一声。
锦徽不明所以地看他,易舷坐直身子与锦徽拉开距离。
“报纸上还说德租界的公使因监管不利造成本国居民死亡,已经被调回国内,不日会有新的公使到沪上任。
德租界现在加紧对租界内的大烟馆排查,杜绝惨案再次发生。”
“他能管住大烟馆能管得住人?排除德租界,英、法、日租界呢?”
锦徽放下报纸,“这种屡禁不止的东西,需要除根不需要管教。”
锦徽放下报纸小声嘀咕:“要是林公在,开大烟馆的还敢这么张狂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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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舷回想锦徽的嘀咕声,越想越觉得秦家这位表小姐有趣。
到底是格格出身,这股子劲儿上来确实是谁也不让谁,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孙明黎敲门传话:“上江理美到了。”
天气越来越热,上江理美直接穿着高叉的旗袍走进来,摇曳生姿,要多妩媚有多妩媚。
“易会长,如果你今天和我说金玉堂的事就别说了。”
上江理美隔桌坐在易舷的对面,“这是我老板的意思,我管不了。
我的码头该运还是得运,我说了不算。”
金玉堂是沪城目前炙手可热的烟馆,规模不大,价格不高,赚的是普通民众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