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高家要借着这次私盐案让陈族灭族?”
周既白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陈砚摇摇头:“能让盐商联合起来设下这个局,绝不是高家所能办到。”
“是徐首辅要铲除你?”
周既白呼吸急促起来:“莫不是御史也要弹劾你?”
陈砚缓缓抬起头,用平静到极致的目光盯着周既白:“我一个小小的翰林还不至于能让首辅调动如此能量,若我没猜错,此局是冲着清流来的,我不过是顺带。”
以首辅的权势,可以任意调动朝廷官员为已所用。
当初一个科举会试布下的局牵扯次辅与一位阁老,更是让他陷入死局,为何此次那救灾如此轻轻揭过?
后来又提出征收盐税,再顺理成章牵扯出私盐案。
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可世间哪有如此多凑巧的事?
私盐年年都有,独独今年闹得这般大。
比起凑巧,他更相信是人为。
盐税归户部管,此事仿若是户部挑起,但陈砚更相信是徐鸿渐所为。
并非他认为清流都是正人君子,使不出这等手段,而是太显眼了。
户部在此次私盐案中是首当其冲,焦志行自诩清流,便是想要动手也会顾忌自已的名声,必不会干这等得罪人的事。
毕竟这么大范围连坐,定然会触及到不少权贵官员的利益。
要看他猜测对不对,只需看看接下来究竟是哪些人会被牵连。
“会连累你不?”
陈老虎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陈砚沉默着点了头。
陈老虎将拳头捏了“咯咯”
响,脸上尽是怒气。
“贩卖私盐一向是重罪,此次又来势汹汹,怕是难全身而退了。”
杨夫子悠悠叹息一声。
他心中是有猜想的,刚刚便一直在思考对策,此时开口,便是已有想法:“若陈族将陈癞子逐出族谱,或许家族可避祸端。”
“夫子之法,他族或许可用,我陈族不行,新任知府与高家必不会认下。”
陈砚重重吐出口浊气。
这么些年,他虽能一次次破高家的局,始终只能勉强自保,终究无法对高家行成致命一击,导致一次次陷入险境。
到底还是太弱了。
一个高家尚且让他如履薄冰,首辅徐鸿渐非他现在所能比。
“又是一个死局。”
周既白捏紧了拳头:“阿砚已三元及第,又任翰林院从六品修撰,依旧会面对如此困局。”
“莫说从六品修撰,就算次辅面对此局也要脱层皮。”
杨夫子沉重道。
“九死一生也尚有一线生机,必能让我等找到。”
周既白咬紧牙关,已垂眸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