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砺棠的心跳快得发慌。
她听不懂他的话,可那低沉的嗓音像是带着钩子。
挠得她耳尖发烫,莫名生出一丝隐秘的期待。
他这是……同意了?
可还没等她窃喜完,那兽却已转身。
径直走向散落一地的绿豆糕。
伟岸的背影因那头银发自带疏离,如松竹般清峻。
但见他俯身半跪。
优越修长的手指轻轻拾起一块焦黑的糕点,
动作郑重得像在捡拾稀世珍宝。
宁砺棠呼吸一滞。
那种异样的的感觉又来了,她猜,是动心。
从小到大,两世为人。
从未有人这样珍视过与她有关的东西。
哪怕是烤糊的、卖相糟糕的糕点。
爹娘总说,是宁心兰篡改了家书,才让他们对她心凉。
可即便没有那些误会,她的记忆里也寻不到半点温情。
在乡下的日子,外公外婆虽不曾苛待她,
却也总是肃着脸,教她识字、武剑、药理、规矩,却很少对她笑。
唯独眼前这个凶名在外的怪物。
会把她和她烤焦的糕点当宝贝,
会在拥抱时用滚烫的体温将她裹紧。
明明是他总缠着她讨要拥抱,可每次被他按在怀里时,
贪恋那份温暖的,又何尝不是她自已?
宁砺棠定了定神,将水葫芦递给似玉时指尖微颤。
“去装些清水来。”
她强作镇定,声音却比平日软了三分。
似玉不疑有他,欢天喜地接过葫芦,
“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山涧取最清甜的山泉来!”
她宝贝似的抱着葫芦,心想小姐最爱喝水了,
今日好不容易到山上来,定要给小姐多装些山泉。
宁砺棠刚想起来要叫似玉好好清洗那葫。
里面装过的虎狼之药虽比不上什么顶级药,
但药性却也是烈到能药倒十头牛。
谁知刚张嘴,似玉早已蹦蹦跳跳跑没影了。
算了。
那是她的专用水壶,不用交代,似玉大抵也是会仔细洗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