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的丫头除了紫竹、丝菊、青酒、红酒、碧竹、翠丝还有两个刚买来粗使小丫头。紫竹和丝菊是忠于她的下人,粗使丫头笨乎乎,也不是多嘴的人。青酒、红酒、翠丝各有其主,碧竹也是多嘴的人,需要好好敲打一番。
“你们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紫竹拉了丝菊一把,两人站在明珏身后,两个粗使丫头也怯生生不敢答话。
“回二奶奶,奴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碧竹率先讨好回答。
“你们没看到七爷脸上的伤吗?”明珏微笑着冲她们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冷冷开口,“我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谁要是想尝试这枚戒指划到脸上的感觉,就出去胡说,说得越热闹越好,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奴婢不敢多嘴。”几个丫头齐声施礼回答。
“明白就好。”
主仆一行来到桂园门口,听到园子传来孩子的哭声和斥责说笑声。明珏听出哭声是敏绚发出的,斥责他的人是白夫人,说笑的人是萧老太太和几个孩子。
“人家高高兴兴,他偏哭哭啼啼败兴,我早就说过,他跟他爹一样上不了高台面,怎么抬举也行。”说话的人是萧老太太,声音中透着轻蔑愠怒。
“老太太说得是,绚哥儿就是没出息,连纯哥儿一个手指头都跟不上。”
明珏听到这番话,一股无名火自心底升腾而起,萧老太太斥责敏绚,也贬低萧怀逸。不管她多么恼恨萧怀逸,这时候她也知道她跟萧怀逸荣辱一体。
……
看到明珏的身影消失,萧怀迦才放开萧怀达,伸出双臂舒了一口长气。
“你、你跟那贱人串通一气,想害我,你……”
萧怀迦看着暴怒的萧怀达,淡淡浅笑,“七弟信口胡说污蔑我,我可以不计较,现在反到说我想害你,我拦着不让你打二嫂就是害你?你考虑过你打了她的后果吗?跟你这种混人讲不清道理,走,咱们去找老太太讲理去。”
萧老太太偏疼萧怀迦人人皆知,再说今天的事若是让萧老太太知道,不知又要惹出什么是非。萧怀达外强中干,又挑事在先,决不敢到萧老太太跟前讲理。
“你别以为老太太宠爱你,就什么事都往老太太那儿捅。”
“好,那就不往老太太那捅,大太太是你的生母,我把你骂的这些话说给大太太听总行吧?你总不能说大太太不疼你这儿子,却偏疼我这侄子吧?”
萧怀迦扫了萧怀达一眼,漠然冷笑中透出得意,“芒种,去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我母亲,就说我去找大太太评理,请她一起去讨个公道。谷雨,好好招待跟七爷的下人,让他们都去给我做见证,免得说我们四房欺负大房的人。”
“你、你干什么?”
“去安宁院找大太太评理,你不是说老太太宠爱我吗?我找宠爱你的人。”
白夫人泼辣狠毒,软硬不吃,横竖不顺,在萧家内院,连萧老太太都不跟她硬碰。萧怀迦的生母袁氏和白夫人恰恰相反,袁氏出身书香世家,知书达理。父亲是前任礼部尚书,几年前致仕,几个兄弟都在朝中为官,她一向中规中矩,温顺守礼。看袁氏温柔无害,白夫人跟她几次交锋,都吃了暗亏,最怵跟她打交道。
萧怀达听到萧怀迦要和袁氏一起去找白夫人讲理,顾不上脸疼,忙扯住萧怀迦,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陪礼说:“六哥,我刚才胡说八道,就想跟你开个玩笑,你别那么认真,我们就是堂兄弟,也不至于撕破脸。”
萧老太膝下共有三子一女,老侯爷去逝,萧怀逸承袭爵位这几年,忙着平叛打仗,留在京城的日子很少,回京也懒于应酬。二老爷在任上,也离开京城几年了。朝中与萧家交好的同僚亲信、门生故旧的打点往来都由四老爷安排主持。
白夫人母子与萧怀逸关系僵化,这是萧府上下人人皆知的事情。若再因为一些小事跟四老爷闹僵,以后萧怀达想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就更加困难了。萧怀达虽然野蛮无理,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还是很清楚的。
“你不是已经跟我撕破脸了吗?这么多人听到你信口胡说了。”
“六哥,我就当我胡说八道,再说我也没占到便宜呀!你看我的脸。”
“那是你自找,我阻拦你打人是为你好,侯爷回来了,你打了二嫂,他能饶你吗?再说又是你无理在先,把那些阴谋陷害的事吵出来对你有好处吗?”
“我明白六哥的好心,还请六哥别跟我一般见识。”
萧怀达本想巫陷明珏,顺便牵连萧怀迦,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他暗自恼恨,强忍暴怒,又陪着笑脸哀求了许久,才抚平萧怀迦的怒火。
萧怀迦吩咐跟他的小厮不准说刚才发生的事,萧怀达打骂跟他的下人,也给他们下了封口令,一场闹剧到此才算结束,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怒恨。
“你等着,我会让你好看。”萧怀达怒视萧怀迦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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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