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还是不放,这当然得问如妃了。
“我要的人由始至终就不是安茜,与其找到罪证来治她的罪,倒不如让她知道,只要她能够交出这个内奸,她就不会再受到任何牵连,这样不是更好吗?”
循循善诱,如妃有想把宝婵往正途上引,否则整日看她编排安茜的不是,也会让如妃很困扰。可惜宝婵买不买如妃的账就不好说了。果然,宝婵拧眉反驳:“但是只怕这个安茜不肯像娘娘坦白。”
“她肯坦白就万事俱休,否则本宫自然会给她一个惊喜。”
如妃如常笑道,坦白什么的,想来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若是某个不听话的孩子再做些讨人嫌的事情,就休要怪她失去了耐性。
事实证明,安茜果然不是□系的。几番暗示明示都没有用,反而变本加厉了。以如妃的明鉴又怎会不知安茜一天都做过什么事情,见过什么人。
安茜,绝对是低估了如妃对她的喜欢程度。
也许只是后宫实在是太寂寞了,寂寞到除了勾心斗角除了去关注那么一个安茜,需要如妃劳心费力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何况,安茜要见什么人,安茜要说什么话,从来都是不避讳。当然不需要她避讳的人需要去除掉一个人——那个人自然是如妃了。
除却孙白杨,安茜近日最常见到的人就是孔武了。
高墙红门一角,在从来都是被人遗忘的角落里,有人一直在窥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一个身量颀长,长得不俗的宫女推开未关紧的门走了出来,就连脚步似乎都带着欢快的调子。眉眼带飞,是藏也藏不住的欣喜劲。
乐极生悲,有时候过于欣喜的时候,不知道命运的网络会怎样的收紧,安茜显然的就是如此了。
刚刚坐下,还未缓过心里的欢喜,门外便响起了传唤声。
自然又是如妃——
无论是怎样的心情,当安茜见到如妃的时候,竟然忘记去想在她面前的是六宫之主,反而像是去会见一个情人。
欣喜着,紧张着,无法言说着……
另一面,又总在想着,那个傍晚,耳边低响着的是什么,仿佛还有余音在她的心尖一遍一遍的回荡着。所以,在见到如妃之前,六宫颜色,又是夕阳又是傍晚,早已让安茜飞红了容颜。
“如妃娘娘吉祥,如妃娘娘有何吩咐。”
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如妃凤颜,低首顺目,右手边上起眼的绷带已经表明了一切来的目的和结果。安茜,竟然还没有忘记,竟然还没有因为要见到这个人了,而去忘记做着本分的事情。
眼睛似有酸胀之感,安茜显然的已经从怀春时分立刻回到了现实之中。
一如既往一丝不乱的青丝挽成一个高贵华丽的发髻,珠玉垂落,凤颜天成,苏青色锦袍旗装,华服贵妇人温温柔着,转瞬间不怒自威。
“你的手……”
人未怒,心先疼了。
不,现在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了……
孺子——不可教也!
“有劳娘娘挂心,昨天安茜在缝补衣服的时候,一时大意,被剪刀弄伤了手。”
丝毫不乱的语气,就连安茜都快当真了。只是,那还正在滴着血的手,能够瞒得了谁呢。
没有得到任何示意的宝婵已经走了过去,越发阴阳怪气起来:“哎呀,安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伤的重不重?让我看看。”
屋内所有人都跟着宝婵用力一扯的动作而屏息凝神,苦肉计不是谁都能做到。纵然猜到有人会如此做,可当这个人真的如此做的时候,如妃还是忍不住怒了。
有一种人,越是生气的时候,越能保持笑容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