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萌的夜不归宿给刘维民带来很大的恐慌。
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月萌的消息。
刘维民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他可以肯定,月萌一定是跟着父母回农村老家去了。
3
一个月后的北京下起了第一场秋雨。
刘维民第二天上班,却在公司意外地见到了腾刚,这让他很吃惊。
腾刚见到刘维民也有点吃惊,没想到一起在建筑工地上打工的兄弟竟然在这里相遇。
“小民,你在这里上班啊?还是你有文化,有出息啊。”腾刚说着,结实地握住了刘维民的手。
“我在这里打工,混日子呢。你呢?看你这一身穿戴,一定是发财了吧。”刘维民拉着腾刚坐到了沙发上,他去端了杯水放在腾刚面前。
“算不上发财。自从跟着你表叔干完最后一个工程后,我就回家去了。这几年跟着建筑队也没算白跟,学了不少手艺。我现在在西郊区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发展的还可以。今天专程到北京,来你们公司订购一批装修材料,没想到却遇到了你啊。”腾刚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有缘分就剪不断啊!我以为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啊。”
“有缘嘛,怎么能见不到呢!这下好了,我来购材料,你可要帮我忙,给我打折啊。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朝里有人好做官’啊!”腾刚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没问题,这事包我身上,我就是业务部的经理,好歹也能说上话。”刘维民干脆地说。
“哎呀!真是刮目相看啊,你这都当上经理了。”腾刚用夸张的语气说。
“这算什么,说白了还是个打工仔。”刘维民笑笑说。
过了一会儿,刘维民带着腾刚去了总经理办公室。采购合同很快就签订了,这让腾刚兴奋不已,直夸刘维民人前途无量。为了感谢刘维民,腾刚提出要请他吃饭。因为好长时间没见面,加上月萌离他而去的事情,刘维民心里痛苦,正愁没有倾诉的对象,也就答应一起去吃饭了。
酒桌上,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工地上的往事,两个人喝着酒,感慨万千。
刘维民也将自己和月萌的事告诉了腾刚,只是一直没提名字。腾刚不知道是月萌,于是就劝着刘维民,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啊,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乘着酒意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话。
临走时,腾刚拍了一下刘维民的肩膀说:“兄弟,下个月我结婚,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啊!”刘维民一愣。
“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这么快啊。”刘维民说。
“不快啊,这妮子本来我早就可以搞定的,可是她人小心大,非要找个文化人,嫌咱是粗人呗。听说她父母前段时间去了北京打工,也没打出什么名堂,前几天被她父母叫回来了。我们下个月办酒席。兄弟,你要不来,这酒席我就不办了!”腾刚嘻嘻哈哈地说。
“哦。我一定去,一定去。”刘维民似乎酒醒了,他预感到腾刚说的有些地方很相似。
“老哥,嫂子叫什么名字啊?”刘维民故意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她叫月萌,是我们一个村里的。”腾刚拉着刘维民,边往外走边说。
“哦……”刘维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差点跌倒在地。
“兄弟,你没事吧?看你脸色很白啊。”腾刚关切地问。
“哦,没事,我有点喝多了……”刘维民喃喃地说。
“唉,你酒量大不如以前了啊,哈哈!”腾刚大笑道。
强颜欢笑地送走腾刚,刘维民心里很乱,两只脚已经是软绵绵的了。
从沙子口一直走到四路通,再走到赵公桥,这是一条很熟悉的街道。昔日,他和月萌经常在这条街上散步,谈人生,谈未来。当时这条街繁花似锦,情侣随处可见。他们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彼此间都感到幸福、浪漫。可是今天,在一个爱情交替的季节,街上异常的冷清。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散落着几束干枯的玫瑰。
他轻声对风说:“我曾经走过的路,牵过的手,爱过的人,我曾经的一切,他们都抛下我走了。”
太阳瞬间掉下地平线,一个秋天重重地扇了过来。
原来,秋天迟早要来。
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雨丝,嗅着隐隐约约的深秋的气息,他想起了儿时的伙伴小雪,也想起了发誓要做他妻子的月萌,坚强的克制力再也无法抵挡思绪的强烈冲激,他的思绪,又一次被流淌的雨水送回到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