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还散乱着陆照莲脱下的衣物,滑出口袋的手机未接来电指示灯一闪一闪的亮着,钱弟榕不想象在浴室中被打扰,可他也没耐性去等待手机关机,便拾起手机直接丢进了床头柜上盛纯净水的玻璃水壶中,红白交替的指示灯再度闪过三下之后,彻底沉寂下来。
钱弟榕的身体还埋在陆照莲内部,像个连体婴一样纠缠在床上,下身脉络正是火热的跳动着,直挺挺的杵在内部。钱弟榕缓缓退出,只剩前端还留在内里,甬道收缩刺激着他最敏感的部分,钱弟榕忍不住哼了一声,再度狠狠插了进去。
在这情热十分,钱弟榕留出一丝神智轻轻拍了拍身下人的脸颊,用沙哑的声音去挑逗
春情泛滥的陆照莲:“宝贝,舒服么?”
陆照莲身体大张的躺在钱弟榕身下,半阖着眼睛黑漆漆的没有焦距,对着虚空慢悠悠的“嗯”了一声。虽然他已没有足够的心神去应付随之而来的一切狂热索求,但食髓知味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去追寻钱弟榕,后方不需要他控制便会自发的挽留,企图让那销魂的快感再多一点,再强烈一点。
这种能把人烧毁的快感让两人都失了理智,不顾一切的喘息与撕扯,征服与占有,通过做爱这种最原始的情感交流,彻底将自己交给了另一个人,让自己附属于另一个人。他们不知疲倦,或是说无视疲倦的要了一次又一次,通过彼此的情动进入、包裹,彻底释放出自己心中贮藏已久的眷恋深情,到最后由交合积攒下的快感在身体内越堆越炽,长长的引线烧到尽头,便是毁天灭地的快感爆炸,让理智彻底被焚烧殆尽,让追逐的欲望占有灵魂。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二人皆是没有言语,他们卷着一床被子,互相抵着额头拥抱,在这静谧美好的夜晚,沉沉睡去。
但上天也嫉妒相爱的有情人,许是不想让钱弟榕这美梦做的太舒服,在他睡下没多久,一阵震天响的敲门声适时响起。
钱弟榕惊醒,就见怀里的陆照莲蹙起眉头不满意的嗯了一声,缩了下身子像贪睡的小猫咪一样弯着脑袋全数埋进了被子里。
陆照莲给他折腾坏了,正睡的深沉,这种力道的敲门声都没能让他醒来,钱弟榕心中小小的愧疚了一下,起身给他掖了掖背角,找了件浴袍披上便下床开门。
钱弟榕也睡的有点迷糊,完全没有思考为什么半夜会有人不要命般狂敲他的客房门,只是本能的想既然有人敲门很吵,那就开了门停止这种噪音。
结果他刚一拉门,杯具就来了。陆知祺的手掌像道劲风一样一下就把推到了旁边墙上,身体与墙壁震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迷糊的钱弟榕吃痛,咧了下嘴轻微啧了一声,这才使劲睁大眼睛看清面前的状况。
就见一身黑西装的陆知祺像个来势汹汹的死神,一掌将他钉在墙上,身后跟着讪讪的值班经理,半低着头踟蹰着不知道要不要进门。
钱弟榕没喝醉,脑子也好使,面前这眉毛倒竖的人他还是认得的,定了定神当即换了张可亲的笑脸,亲热的喊了一句:“大哥,别来无恙啊?”
陆知祺急的火烧眉毛,没闲心跟他开玩笑:“混蛋!我弟弟呢?你带我弟弟去哪了!”他在深知钱弟榕的身份背景下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可见已是愤怒且焦灼到极点了。
两边联系不到人又找不出线索的陆知祺简直要急疯了,他这个死宅弟弟轻易不出门,能出门一次都要挑太阳从西边出来的黄道吉日,这彻夜不归的事更是不可能有,可今天单单就来了这么一出,还是他亲自把人送出去的,陆知祺这个悔呀,你说他着不着急,他急的都想要杀人了。
在那阵猝乱稍稍消退后,陆知祺强定心神压下一切的最坏可能,开始分析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既然联系不到严雪评,那就去他们约见的景苑酒店找找线索。
打定主意的陆知祺也不管现在是深夜几点,又急火火的驱车赶来景苑,半夜中餐厅早已歇业,服务生都下班回了家,他想打听都逮不到个人,最后实在无法便跑去保安的监控室求爷爷告奶奶要求调出当天下午的监控录像,这才知晓了陆照莲当时遭遇的一幕。
陆照莲面目佯装镇定可额头却爆起青筋,不只是为殴打他弟弟的严雪评。他死死盯着监控上那个最后带走他弟弟的高挑黑衣男子,衣袖下的手指攥的嘎嘎响,这副天生风流的模样他怎么可能不认得,陆照莲当初出柜时给他介绍的那位男朋友嘛!这死痞子阴魂不散,又回来了!
其实他当时也怕陆照莲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怕他吃亏,为此还专门请在公安部门的朋友帮忙调查了下钱弟榕,在得知这人有如此厉害的背景之后,他更加坚定了陆照莲绝对是在骗他的信心。
也许陆照莲是骗他,可不代表这个钱弟榕对他弟弟没有不轨之心,不然今晚这强行带人离开且扣押的事要怎么解释?
憋不住愤怒以及对自己弟弟目前处境的担心,陆知祺找他们值班经理要求提供钱弟榕的联系方式,且用律师的身份威胁他们不合作就将钱弟榕做的劣事捅出去且报警立案云云,值班经理也不敢确定他们这位公子爷到底与人纠缠了个什么事,这便苦着一张脸将钱弟榕的客房门牌号托盘而出,一听这家伙居然下榻在酒店中,陆知祺不由分说便拖着经理上了楼,势要斩杀这奸贼。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火爆的一幕。
钱弟榕从他的问话大概明白了陆知祺是为何发怒,心下暗叫不好,卧室里的罪证历历在目,他想抵赖都不行了。拐了人家宝贝弟弟叼回自己窝里藏起来吃干抹净这种事,虽然当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想照顾醉酒的陆照莲罢了,奈何这结果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见钱弟榕良久没有开口,陆知祺不耐烦的撇开他直奔卧房而去。钱弟榕得了空,便对站门口犹豫不决的经理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这才关了门跟着进了卧房。
一抬眼迎面就见昏黄灯影下的陆知祺像颗岿然不动的树,直挺挺的站立在掀起被子的床前,面色深沉,没有表情。
钱弟榕心里咯噔一下,心下道: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