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场手术,最惊险的不光是在手术台上的时间,术后的护理也是至关重要的,在病人清醒、稳定之前都是危险期,要谨防各种术后并发症的发生。所以说,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不光要有精湛的技术,还要有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丰富经验。
其实每个人即使没有见过也一定听说过,那张薄薄的《术前知情同意书》上,罗列的一条条术中和术后容易出现各种危险情况,让本来就在担心的家属和患者更加忐忑不安。
手冢随着柳生查看情况,有几天不见的同事看到他也顾不上寒暄,匆匆点了点头又开始忙碌。
血压下降是术后常见的并发症,但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即使连台的手术让身心都很疲惫,柳生还是努力集中精神。
手冢在旁边顺手拿起纱布,帮柳生擦掉耳旁的汗滴,一边观察患者的情况,面色严肃。手术室里的气氛十分紧张。
所幸在用了升压药以后,患者的血压不再继续降低,柳生在松了一口气之余,更加用心的嘱咐护士要用心护理好患者,密切监测好血压情况。
“你回去休息吧。”手冢不赞同的看着柳生疲惫的脸色,柳生的体力情况在大学时期就不是很好,在别人用篮球和网球发泄过多精力的时候,他也只是选择并不激烈的高尔夫球。
“嗯。那就拜托你了。”将自己的病人拜托给手冢总是件让人放心的事情,手冢给人的可靠感大概最让人欣赏的地方了。
真田这几天其实也在休假,只不过他的假期都用来陪床了。幸村被他强制着住了一星期的医院。再三检查没事情之后才答应放他走。
“弦一郎,笑一笑啊,再这样下去你的面部神经都坏死了。”啧啧,下一个课题要不要研究下麻醉剂会不会导致面瘫的问题。
幸村确实心情很好,被真田包扎成木乃伊的日子已经远去了,又恢复俊美风采的他扬着轻松的笑容,闪的一众小护士们频频走错房间,佯装各种忙碌在他们俩面前晃来晃去。
真田认真的在打包,收拾好幸村的行李,对幸村的调笑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从前几天又一次相亲失败之后,幸村就一直打趣他的面目表情。
其实真田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面瘫,在认识手冢国光之后更是这么认为。
他明明会因为幸村的调笑无奈的皱眉头,会因为幸村的调笑而被强迫弯起嘴角,会因为幸村的调笑而忍着脸红的冲动。
所以他怎么会是面瘫。
重点是幸村为什么每次都是调笑吧……
“喂,弦一郎,你在发呆么,该走了。”幸村敲敲他的肩头,将真田恍掉的神思拽了回来。
认命的帮他提着行李,真田看着幸村走出医院的大门,伸出双臂作拥抱状:“还是医院外面的空气好闻啊。”
虽然比自己大了四五岁,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在幸村的身上一点都看不到岁月开始留下痕迹,仍如青少年般白皙紧致的皮肤,笑起来亲和温柔,澄净清爽,明明已经为人师表,却依旧喜欢穿着宽松一些的衬衣,外套从来不喜欢好好的穿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挂在肩膀,
下意识的走上前,将他因为伸出手臂而滑落的薄外套收拢好。看着他回身,冲着自己微笑。
“谢谢啦,弦一郎。”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幸村开始这样亲密的称呼自己,也许一开始只是玩笑的口吻,也许是真的喜欢逗弄自己,才会每次给自己出难题,而且喜欢让自己帮他跑腿,久而久之居然就这么的习惯下来,仿佛每天就应该这样。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弦一郎,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等真田再次回过神来,就看到幸村站在自己面前,只有半臂的距离。
幸村的眼睛里有担心,有询问,也有隐隐约约一些真田看不懂的东西。离的这么近,真田隐约感觉到属于幸村的压迫感。
是的,压迫,虽然被无害的微笑掩盖住了,但还是让他很介意的压迫感。
“没事……走吧,我订好了饭店。”真田侧身,越过他,走在前面。
“咦,是要庆祝我出院吗?”幸村一愣,继而开心的跟上。
也许他只是想多了,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纠结,但是这种习惯如果一直维持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仁王雅治对手冢他们是有怨言的,不光休假让柳生替班不说,还要帮他们顾好楼下的家。
这不,今天他又大咧咧的打开手冢家的门,习惯的打开冰箱,拿出一盒酸奶叼在嘴里,因为不二说家里的酸奶快过期了,所以拜托仁王帮他解决完。
走到阳台习惯性的去看仙人掌们,这也是不二拜托的,打开阳台的门才发现已经晾晒的被子和洗好的衣服。
这是回来了啊……
不是说不二不小心受伤了么,没在家好好休养回来这么早干嘛。
“喂……”电话响起,仁王换了左手拿酸奶,右手掏出手机。
“你没在家么?”是柳生。
“我在楼下。”
“哦,回来吧。手冢回来了。”柳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