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初遇时,李检被严汌阳光开朗、慵懒良善的假想欺骗。
在他们分手后,李检才意识到严汌的乐观恣意下,隐藏着刻在基因深处的冷漠和高傲。
镜片后的严汌,瞳仁是黑的,甚至比一般的东方人要更黑一些,眉压眼,眼尾却是平的,隐隐下垂,一言不发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种毛骨悚然的冷意。
一直到这时候,李检才突然地想到严汌确诊的病癥——
反社会人格下极严重的心理变态。
这类精神疾病患者的基因裏刻着邪恶的基因,他们精于伪装、善于操控、毫无同理心,冷漠至极又自私自利。
最重要的是,这类反社会人格患者中出现过大量臭名昭着的变态杀手。
他们的基因有多处高危突变,没有道德,只有血腥与暴力等行为才能刺激他们欲壑难填的心。
李检安静下来,紧张地看着严汌,艰难地滑动了下喉结。
严汌的视线全程都没有松开他的眼睛,在李检惊慌的视线下勾了一侧的唇冷冷笑着,他很享受李检视线裏的恐惧,也喜欢这种把李检玩弄于股掌之间带来的快感。
看着李检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让他感受到向来波澜不惊的心臟隐隐抽痛起来。
这种感觉对严汌来说很罕见、也奇妙,就像李检于他一样,欲罢不能。
严汌解开扣子的动作放慢了,漫不经心地挽起两臂的衬衣,迥劲的肌肉曲线一点点露出。
李检看到他缓缓卷上去的手臂——
大半右臂完整地露出来,密密麻麻地一片黑色扭曲着占据了原先空白的皮肤,隐入未能露出的大臂。
那是一大片纹身,说是花臂也不确切。
他右臂手腕以上的皮肤被黑色的、盘旋而上的狂草占据,手肘内侧却纹有一个红色的方形图案,与大片秾黑字迹区别,惹人註目,看着像刻章落款。
李检呼吸放慢了,胸前的起伏稍小了一些,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移开了视线。
“我警告你,”他看到严汌从裤袋裏摸出一个避孕套,叼在唇间朝自己走来,颤抖了一下,“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保证明早的新闻头条会是辰昇的法定继承人强奸国家检察官。”
严汌似笑非笑地迈了步子朝他靠过来,但眼中没有温度。
压制着李检的力气陡然松了,保镖拎着被绑着的歹徒,径直走到巷口,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
李检茍延残喘地往后退了半步,脊背贴上一个宽大温热的掌心,极为缓慢地从肩胛一点点抚摸下去,修长的指尖沿着他的手臂,暧昧地、黏腻地剐蹭着,最终停在李检腕心静脉的地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严汌模仿着他心跳的频率,一只手臂撑在李检脸侧的墻壁上,几乎要把他全部纳入怀裏,李检后脊贴上他胸口,温度在狭小的缝隙间升腾。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但并不是单纯合握的动作。
严汌的手修长而劲瘦,由于挑起的手指,绷紧了筋骨,五指放满了动作,从李检腕心慢慢贴合了他冰冷又细瘦的手心,缠着他的手指,最终从指根镶嵌,做了个扣握的动作。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严汌压低了嗓音,目光放在李检右侧,没有看他,明知故问:“你在紧张吗?”
握着他的手很快松开,朝下游去,抚过细韧的腰,隔了薄薄的布料,停在挺翘的臀肉上,沿着翘起的裤腰,伸了进去。
李检心口重重跳动一下,如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