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始终没有掀开盖头的勇气和心情,一甩袖,决然走开,靠着茶桌坐下,自斟自饮。
清菡听见倒酒的声音,反反复复几次,心中羞怒不已,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跨步上前,一把夺下高煦手里的酒杯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煦脸上也泛起不悦的神色,冷冷道:“喝酒而已。”
清菡气恼,轻闭着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些道:“既然你不想娶我,为什么还要参加招亲?”
高煦拿回之前被清菡夺下的酒杯又满上了一杯,道:“因为我需要这个位置,我还需要实离国的军队!”
清菡呼了口气,一颗泪顺着脸颊滑下,道:“这就是你娶我的唯一原因吗?”
高煦一扬脖子又喝下一杯,起身看向清菡道:“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你变了!”清菡看见高煦的眸光不再是往日的忧郁温和,而是充斥着狠厉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高煦哈哈一笑,笑得有些渗人,道:“仪宁知道我没有变的。”
清菡只觉得高煦此语莫名其妙,而仪宁这个名字也再一次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她顺手就扯下了头上的金钗,撕碎了身上的嫁衣,声泪俱下道:“好,既然你的心里只有你的仪宁,那我现在就去向父皇说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你不是我的驸马,我也决不嫁你为妻!”清菡说罢便要夺门出去。
高煦急忙跨步上前一把拉住清菡,却用力过猛拉下了清菡的一只衣袖,半边雪白的膀子呈现眼前。高煦有些错愕,清菡羞愤地抽出被高煦拉着的手臂,但力气不够,她红着眼睛问道:“你还不放手?”
高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将清菡的手臂捏得更紧了,冷冷看着清菡道:“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想法!有一天我会成为实离国的皇帝,并且我会向辛核讨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包括夺取他的整座江山!”
清菡觉得手臂上传来丝丝疼痛,而心底也渐渐弥漫着一股恐惧,颤声道:“你……你真的变了!”
高煦冷笑道:“是吗?不过现在变没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说着便凑近了清菡的脸,两人呼吸相闻。
清菡别过脸,后退了几步定定看着高煦道:“我不会让你变的,我要唤醒你,同样,也没有谁可以改变我的想法!”
高煦看见那坚定的眼神心底某处有些触动,不自觉低首,半晌无语,之后只得走回桌边坐下,当做没听见,继续独自斟酒。
清菡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自斟自饮的人,心中有百般无奈和酸楚……
第二一早,伏在桌上睡了一宿的高煦还未清醒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而躺在床上的清菡一夜未闭眼,她见高煦开了门,听见一个侍卫急切道:“皇上急召,请驸马御书房见。”
高煦道:“我换身衣服。”高煦关了门转向里间,换了身云纹金丝莽袍。
清菡坐起身,看着高煦出了门。
高煦进了御书房请了安,见墨契一脸忧色,道:“不知皇上急召,有何要事?”
墨契捋了一把胡须,微微皱眉道:“该改口了。”
高煦这才意识到什么,忙躬身道:“儿臣见过父皇!”
墨契微微一笑,随即又黯然下来道:“昨夜秦铭遇刺身亡了!”
“什么?!秦铭遇刺?”高煦惊道。
墨契忧心道:“是的,朕已经派了使臣去虚艮国报丧,并且承诺查出真凶!”他又顿了顿,“只是虚艮国皇帝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高煦道:“那父皇的意思是?”
墨契拿出一块金牌道:“高煦听旨”——
高煦立即跪下。
“朕现在封你为禁军统领,统领十万禁军,若有战事发生,必全皇城,不得怠命!”
高煦接过金牌三呼万岁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