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下一次我带你来玩吧,说起来,这个话我好像说了很多次,总是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实现。”
林杨白熬夜的头脑有点发昏,喝下去的酒在胃里灼烧,她的声音似乎有种神奇的效果,叫他好受不少。今天杜明华给他打电话,强烈推荐他去专心发展音乐事业,之前那件事好坏参半,黑他的人不少,因此粉上他的人也不少,算是一次不错的曝光。
杜明华嗅觉灵敏,希望他能抓住这次机会,乘风而上。
林杨白依然缄默。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追求梦想,然后堂堂正正站在阳瑜面前,至少能够平等地面对她。可他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有妹妹有妈妈,这具躯壳早已经不能由他自由支配。
此刻听到阳瑜的话,他还是很想问一句——如果我有钱了,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好在,酒精还没能完全支配理智,他还算清醒,睁开眼睛面对黑暗的墙壁,耳边是休息室里的广播通报。
其他几个人没有跑累,阳瑜受不了了,将肖琪喊上一起玩,几个年轻人比较投契,她总算松口气。
这天下班之后阳瑜回了县城,说起来居然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来了,她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见到林杨白要说些什么?虽然联系没有断过,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结束,还能坦然面对他吗?
屋子还是之前的样子,阳台上她的多肉毫无变化,一如既往。边上有一盆水栽的羊牡丹,已经枯萎了,花瓣零零散散地挂在花梗上。
阳瑜摘下一片,拿在手里把玩。林杨白从卧室出来,手插在兜里,赤脚站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看她。
阳瑜回头,笑道:“今天下班挺早的。”又问他吃没吃饭。
林杨白点点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人好像又瘦了些,挂在身上的衣服空空的。他走过来,轻轻抱住她,像是抱住易碎的瓷器,或者镜花水月的梦,好像大力一点她就会消失不见。
阳瑜有点懵,不确定自已退缩的心情被他察觉了多少,“怎么了?”
“你好久没有回来了。”
他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现在家里的每一处他都非常熟悉了,休假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干,就把家里打扫一遍。一想到这是阳瑜的家,处处存在她的身影跟气味,他就特别依恋。
他还学会了做饭,晚上下班之后,试着炒一个菜,也会给她打电话炫耀,但是阳瑜一次也没有回来吃过。未知的恐慌蔓延,他觉得自已好像捏着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它要消失了,而他无能为力。
阳瑜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发,“对不起啊,这段时间亲戚朋友来的有点多。”
林杨白手臂收紧了些,低低嗯了一声,“今天要在这里睡吗?”
“我开车过来的,想洗个热水澡,你去帮我看看有没有热水。”
林杨白放开阳瑜,心情好了一点,转身去了浴室。阳瑜摸出手机,无奈地接了电话,“你干什么?一直给我打,我有事呢。”
“有什么事啊,张帆她们几个正好回来了喊你吃饭,快点过来,我菜都点好了。”罗敏非常专断,简直像个暴君。
“我真的有事,你们吃,明天我回请。”
“明天你有空,人家还不定有空呢。我问肖邦了,他说你今天回县城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在家里,不然我现在就去找你。”
阳瑜沉默,罗敏就知道她又去找林杨白了,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真是疯了,你自已决定过不过来,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我去。”阳瑜冷静下来,“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阳瑜心情烦躁无比,回过头看见林杨白站在卫生间门口,不知多久了,黝黑的眸子沉静,面上的表情平淡。
她突然不敢直视他,低下头,“罗敏喊了几个朋友,叫我过去有事。”
林杨白没有吭声,许久哦了一声,阳瑜感觉他的肩膀仿佛瞬间垮下来了,像是精神支柱坍塌,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什么血色,幽幽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好不容易找到遮风避雨的场所,又被人给赶了出来。
她牵住他冰凉的手,“你安心住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已的身体,我不在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她再不敢说我有空就来看你的话,失约太多,启齿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