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船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燕枝抬头看去,只见萧篡端着吃食进来了。
“燕枝,来吃晚饭。”
“是。”
燕枝应了一声,放下糖糕,站起身来。
萧篡目不斜视,似乎是不敢看他。
径直走进舱中,把晚饭放在案上。
“怎么不坐在榻上?”
“奴……”燕枝一不留神,这个熟悉的自称便脱口而出,他连忙改了口,“我没洗漱,脏。”
燕枝洗了手,在案前坐下,拿起一块肉饼,啃了一口,才发现是豆沙饼。
萧篡把一个饭盆放在地上,朝糖糕招了招手,随后在燕枝面前坐下。
他向来坐没坐相,要么架着脚,要么搭着手。
可是现在,他忽然转了性子,收起长手长脚,盘腿坐在燕枝面前,端端正正的。
萧篡清了清嗓子,似是故意道:“朕记得,你最喜欢吃豆沙饼。”
燕枝嚼了嚼豆沙饼,没有回答。
他现在最喜欢吃红糖糕。
但是豆沙饼也还行,能补充体力。
萧篡又道:“燕枝,你白日里说的话,朕仔细想过了。”
燕枝低着头,继续啃他的豆沙饼。
“我们谈谈。”
燕枝才不要。
凭什么萧篡想谈就谈,想抓就抓?
萧篡却将他的沉默,误认为默许。
他继续道:“燕枝,你讨厌朕,并不是不可逆转的事情,对不对?”
“你讨厌朕,是讨厌朕从前……骂你、掐你、咬你,对不对?”
“朕骂你‘蠢货’,在榻上掐你,把你身上到处都咬了一遍,你讨厌这样,对不对?”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可以骂朕、掐朕、咬朕,你也可以用脚踹朕、用刀捅朕。”
燕枝吃着饼,忽然感觉有点儿噎,于是又端起碗,喝了一口肉糜,缓了口气。
萧篡定定地看着他:“朕与你白日里说好了,这一路上随你出气,回去就成亲。”
燕枝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我没有和陛下说好。”
“不是,我们说好了。”
“没有说好!”燕枝朗声道,“是你直接把我抓过来的,我根本没有答应你的条件!萧篡,你总是在自说自话!”
萧篡面色一沉,没有回答。
“我如今不是陛下的侍从,我是一个来去自由的百姓。还请陛下放我回去!”
“这个不行!”萧篡顿了顿,“你要金银,要点心,朕都给你,只有这个不行!”
既然如此,那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燕枝安安静静地吃了两块饼,喝了一大碗粥。
他放下东西,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