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cythnia的手机就又响起来。她眼睛都没睁,按了接听,果然,对面是以三婚为由逼要婚礼钱的小舅。
cythnia听着小舅急切的声音,眼睛落在见底的酒瓶子上。
她的头有点疼,但嘴上不显:“行,现在地价行情好,我把城西那些铺面卖出去,能卖多少卖多少,你的婚礼肯定能办,今年大家分红的钱也够了。”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把对面满肚子话全堵住了。
小舅讪笑两声:“大家还是愿意支持你的,而且现在市场行情好,眼看着股票往上升,大家都想进去分一杯羹呢。你自己脑子好使,钱横竖都来,但我们可都指着这些分红的死钱。”
cythnia耐心地“嗯”了几声,听对方讲完,才挂了电话。
手机终于消停了。
消停了没多久,又是电话打进来。这次是罗璇。
罗璇笑着问:“昨天晚上开始,我就试着联系你,结果你手机一直占线。什么情况?”
cythnia说:“我爸没了,办葬礼。”
罗璇“啊”了声,cythnia不耐烦道:“你别劝我节哀,我开心得很,我盼着老头子咽气盼了十几年。可惜我妈去年没了,不然她非放鞭炮不可。”
罗璇说:“我看了你们的报表,珊瑚集团最近收益情况很不好——算了,我直说吧,亏钱太厉害了,你有新的来钱路子没?锅子烧干了,再不兑水,锅子就烧坏啦。”
cythnia心平气和地说:“不好。所以,趁着给我爸办葬礼的机会,我特意请了很多人脉过来,想给珊瑚集团找新的业务方向。”
罗璇劝;“别人已经占领了市场头部,珊瑚拿什么跟人家抢?前些年金融危机,破产的企业多,你还有分蛋糕的机会,如今市场行情好,蛋糕差不多被分光啦,你想从别人碗里抢肉吃,恐怕越是投,越是亏。”
cythnia长叹一声:“我现在也想通了。我还挣扎什么?亡国之君,做什么都不对,越挣扎越亏,越亏越挣扎。”
罗璇闲闲道:“说起来,我有个朋友,她手里有一只股票,这几年的收益始终下跌,基本把盈利都亏光了,还亏了半数本金。你说,她该怎么办?”
cythnia闻弦歌而知雅意:“你这位朋友,买股票的本金,是她自己掏的吗?”
罗璇笑道:“本金是她爸爸的。现在她爸将这只股票给她了。”
cythnia又问:“那这只股票,后面还能涨回来吗?”
罗璇说:“谁知道呢?市场潮起潮落。”
cythnia举着电话,把目光落在昨晚喝光的酒瓶子上。
酒不是好东西,但酒能解决她的问题。那么,就算付出代价,也是值得的。
她笑着抹了把眼泪:“要我说,不如把股票卖了变现,落袋平安。钱啊,攥在手里才是自己的,纸面富贵算什么?既然本金不是自己的,那么,卖了,无论多少,对于她而言,全是收益。”
她的眼泪很快止住了,声音里带上狠意。
电话对面,罗璇说:“那我们见一面吧。”
……
罗璇挂了电话,通知张东尧,准备开始收购珊瑚集团。
张东尧说:“可以再等等。”他犹豫道,“我听说上头要针对金融行业高杠杆的事进行整顿。”
罗璇“啊”了声:“会影响到我们的贷款吗?”
“不知道啊。”张东尧有些犹豫,“我只听说是针对高杠杆的,罗桑集团算高杠杆吗?”
“好像也不算吧。”罗璇说,“我们合法经营,合规抵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