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三月。
护城河畔的垂柳抽了新芽,嫩绿的枝条拂过青石路面,京中贵女们也换上了更鲜亮的颜色。
国公府里也有了好消息。
夏竹端着盘梅子进来,随口说道:“您还记得,二小姐之前说起的柳神医吗?现下终于有消息了。”
周令仪握笔的手一顿,抬头问:“找到人了?”
“那倒没有,只是打听到了住处。”
夏竹四下环顾,兴奋地压低声音:“听说,那位柳神医就住在清平村,咱们家真正的那位二小姐可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二夫人急坏了,打发了人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现下正生闷气呢!”
方氏的确很生气。
她在芳兰院里摔了满地的碎瓷片,连落脚之处都寻不到。
“华儿,你说周昭棠那个小贱人是不是天生来克我的?”
她胸口起伏,恶狠狠地说。
“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
“不需要的时候,反而阴魂不散!”
周淑华笑着上前安抚:“娘,您别担心,虽然昭棠不在,但我们亲自去请,难道还怕见不到柳神医吗?”
方氏握住她的手,缓和几分:“还是华儿懂事,你若是我的亲女,该有多好?”
“女儿本就是您的亲女呀。”
母女两人依偎在一起,气氛温馨。
几天后,马车在一处破旧的小院子前停下,从上面走下一对雍容华贵的母女。
赫然是方氏和周淑华。
方氏盯着鞋尖的泥点,眉头拧得死紧:“这种腌臜地方养出来的丫头,难怪是副灾星相!”
母女二人继续往前走。
路边,几个光脚孩童正在追打嬉闹,溅起的泥水险些沾到周淑华的裙摆。
她强忍厌恶,柔声唤住一个扎羊角辫的女童:“小妹妹,可知柳神医住在何处?”
女童吮着手指指向村尾:“柳爷爷早搬走啦!”
“搬去哪了?”
方氏急上前两步。
“这位夫人找柳叔公作甚?”
土墙后转出个粗布衣衫的妇人,怀里抱着个花布包的婴孩。
她目光在母女俩华贵的衣饰上扫过,像看什么洪水猛兽般将女童拉到身后。
方氏使个眼色,婢女立刻捧出银锞子,高高在上地说:“我们家夫人今日是来求医的,你若告知柳神医下落,稍后必有重赏。”
“你们是来求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