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婵还相信了,信他爱的人只是她自己。
他们互有情意,偏要拉她下水搅合进来做何啊?她半点不稀罕坐上那个位子,便是拱手送与她,她都不要!
柳长妤越想越气,手心不自觉地将身下的被褥揉成了一团。她又飞眼扫视身处的内室,这里的每一处皆未变过,花瓶置于侧角,红木几上垂落着几页卷纸。
那感觉就好像她又回到了前世,又成了魏源的皇后。
就像是她从未离开过长秋宫一样。手里的被褥被攥得更紧,柳长妤突而害怕极了。她害怕自己仍斗不过命运,如若她再一次成了皇后,再次不得不走上那条路,那么她重活一世,得了秦越的心意,又有何
用?
不,她不能这样想。柳长妤皱眉,不住地安抚自己。她与自己说,魏源只是安置她于此养伤,一切都还来得及。
“郡主,您可是累了?要歇息片刻吗?”
向梅瞧柳长妤沉思着,一言不发,便关切地问了一句。
柳长妤终是从愣神中走了出来。
“向梅,你出去守着吧,我想睡会儿。”语气里满是疲惫,柳长妤趴下去合起了眼。
向梅没去打扰她,轻手轻脚出了内室,只她身后又飘来了柳长妤的一句,“若有人来,便说我已歇下了,暂不想被人打扰。”
柳长妤是怕魏源单独前来。
若要与魏源共处一室,还是在这长秋宫里,她真不知道自己可否会因恼火,做出些什么事来。
听向梅低低应了一声后,柳长妤这才闭眼沉沉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之中,她似真入了睡。柳长妤不自觉惊叹,原来在长秋宫内,她还是能睡个安稳觉的。
到底是身心疲惫,柳长妤很快便睡着了。
“娘娘,皇后娘娘?”
这熟悉的呼唤令柳长妤一眼惊醒,她一打量,自己仍是在长秋宫内。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却并非向梅,竟是伴她入宫多年的丹胭。
“丹胭?”柳长妤顿道。
“娘娘,现下您可不能再睡了。陛下稍待便来了,今夜可是您入宫的头一日呢。”丹胭又上前为柳长妤整理衣袍,那身皇后所着的凤袍,此时是红得刺目。
柳长妤怔怔然,她望着自己身上的礼服,大红色的凤袍,为大喜之日所穿着。她人正端坐在床榻上,候着与崇安帝一结同喜。
这究竟是怎地一回事?
柳长妤不明白,为何她一觉醒来,便到了她入宫的头一日。
容不得柳长妤多想,外头有太监高喊道:“皇上驾到!”
身披龙袍的魏源步入了殿内,与柳长妤相同,他今日的龙袍暗纹红色,面挂笑意径直向柳长妤走来。
柳长妤想,今日是迎后之日错不了了。
她眼眸暗了暗。
“祈阳,今日是大喜之日。”
魏源温柔地凝视着她,可柳长妤从他眼中分明看不出半点温柔。“陛下,请恕臣妾之罪。”柳长妤不卑不亢地行礼,垂首回道:“实乃不巧,臣妾小日子提前来了,今日怕是无法侍奉陛下了。不过臣妾早已为陛下安排了,今夜陛下便安歇
在留秀宫吧。”
这话柳长妤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你说小日子提前来了!”魏源脸色聚变,隐有暴风雨要来之势。
柳长妤入宫前早便有嬷嬷为其记好了日子,她的小日子从未早来亦或晚到过,偏偏入宫第一日便来了,这莫过于太凑巧了。
“常嬷嬷,你说吧。”柳长妤淡道。
常嬷嬷恭敬道:“陛下,娘娘的小日子不知为何今早上来了,想来是娘娘心思难免激动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