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抽了抽嘴角,“不要了。
你开吧。”
“喀喇”
一声,楠木珠子分了两半,露出里面小小一团纸一样的东西。
叶臻伸出两根手指去捏出了那张纸,触及楠木的断面,忍不住道:“你能徒手开这个?这怕不是假冒的楠木珠子。”
话音刚落,玄天承面无表情地又捏碎了一颗。
“……”
叶臻咳了一声,没好意思去看自己手中捏掐揉搓了半天都纹丝不动的楠木珠,小心又有些期待地看他,“那你能徒手开棺嘛?金丝楠木的那种。”
“想什么呢。
还开棺。”
玄天承拍了拍手中的木屑,“看出来没有,里面是什么?”
“哦。”
叶臻还沉浸在他刚才的动作里,愣愣地答应了一声。
她偷偷瞥向他骨节分明的右手。
多大的劲,能把楠木都捏碎?她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地展开了那团纸,抚平。
“二十六日酉正望川楼”
昨日正是二月二十六……望川楼灭灯的时间,大概确是酉正前后。
这是何意?凶手给他传信,告诉他这个时候会动手?可若是如此,为什么他一样也被杀了?灭口么?
而且这话并不难记,为何要藏在这楠木珠中,而不是随手处理掉?
叶臻看向尸体的面容,想要确认身份。
尸体面部肿胀青紫,还有一道可怖的外伤撕开了右半边脸,露出肌肉和脂肪,裹着淤泥和干涸的血迹。
这张面目全非的脸,逐渐与记忆中的人重合起来。
那一瞬间,埋藏在角落积灰多年的碎片忽然纷至沓来。
她怔怔出声:“小叔叔……”
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这是叶相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叶鹤庆,她的小叔叔。
叶老太太在时,叶家不曾分家,叶鹤庆一家也一起住在大宅里。
叶相成家晚,叶鹤庆却是早早娶了妻,给大院里添了两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
叶相待她严苛,叶鹤庆便待她和蔼。
他还会很耐心地教诗词歌赋,讲名人轶事。
叶相忙碌,孩子们的功课几乎都由他包揽。
他对她那么好。
那么一个温文尔雅又和蔼可亲的人,怎么会,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了呢?
婶娘与堂兄弟们若是得知这个噩耗,该多难过啊。
“祖母过身,小叔叔孝满后外放崖州县做官,天高皇帝远,官府的人找不到他,刚好躲过那场大祸。”
叶臻闭上眼睛,紧紧捏住了拳头,“若不是因为我,他可以活的好好的。”
“叶相胞弟鹤庆公子,风骨清卓,世人折腰。